本篇为有冈篇,此后数篇均主要为有冈大贵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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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一看,是很详细的有关足球的笔记手稿。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不会写的汉字还用假名替代,是日本任何一家书店都找不到的有关足球的资料文献。
我明白了他话的含义。冈本的脸上还是一贯温柔的微笑,但那样的微笑只会激起我想哭的冲动。
“大家不都在想办法嘛,别着急。”都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调,控制不住地走音。
“有冈君不要哭,我是好不容易才有勇气说出这些的,八乙女在的话,我怎么敢说嘛。”他轻轻笑着,却背对着我,倚靠栅栏蹲坐下去,“很感谢大家的,我知道大家都在帮忙,但我害怕再这么帮下去,会起冲突,会拖累你们的。
“当初,我答应过你们,一定会回来。我也理应兑现承诺。在海外的时候,我一直很想念大家。每次踢球,都会有特别怀念的感觉。
“三年的时间,我也自认为成长了很多,球技当然还有待大家考察,但至少我觉得自己变得坚强了。不想以前那么爱哭了,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也可以生活下去的。
“大家一起度过了十年,才不是说忘就会忘的呢,对吧……”
我勉强地发声来回应他,我不敢相信,他和我们之间的这面栅栏,会把我们分在截然不同的两边。他之后说的话,我没有听清,因为我看到了朝我走来的八乙女。他还在反复练习微笑,却在看到我一手拿着手稿,一手擦着眼泪的时候,明白了如今的处境。
“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八乙女也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正背对着我们的冈本,突然听到八乙女的声音,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回过头。三年过去了,还是那么害怕副社长,一点都没变。想到这里,我禁不住笑了一下,眼泪沿着嘴角滑进我嘴里。这种混杂着绝望的咸味,比梅干还令我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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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六点只剩半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想出好的办法。忽然,远处一个鲜亮的颜色跃入我的视野。
“薮宏太!”八乙女没有刻意吼他,也不知薮是如何隔着欢迎的人群听出了八乙女的声音,朝我们奔跑过来。
“你怎么连球衣都换上了!”八乙女吼道。
任谁都会对薮此时的着装感到诧异。薮解释说,他在乘过站以后,遇上反向线路不停靠,只能跑一站路回来。之前折腾了很长的时间,他以为自己会是最迟的那个,便着急地把球服换上了,方便到时候直接入场。就在他跑过梦想港站的途中,被我们叫住了。
匆匆解释完自己的情况以后,看着栅栏内外的我们,薮也察觉到了这边的难处。
“你说你,怎么连入境都这么费劲!比我还慢!”他忍不住骂冈本,手却牢牢地抓紧他。
“也不至于他一回来就骂他吧。”努力在说着有趣的话的八乙女,情绪也很低落。
但纵然如此,冈本能被骂的前提,是真的能够回来。交谈不到一分钟,可能也是因为服装鲜亮的缘故,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官员朝我们这边走来。
“你先带地铁站的孩子们先去赛场,这里有我和有冈,不会出事的,你快点走!”八乙女吩咐薮。官员也在请他离开。
“再说一句,”薮喊着栅栏外的冈本,用着我从未听过的最高分贝,“等比赛结束,我立马回来,我们一起回去,别在这之前被赶走!冈本圭人你听懂没有!”直到看着冈本用力地点头,薮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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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像是关工大的球服?”在人群中,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虽然薮是在人群后面快速而低调地离开的,但方才目击海关口对话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刚才跟他对话的,好像也是关工大的球员,我去看过他们的比赛!”
“巧了,我也看过!”
“我就说一直卡在关口的那个人特别眼熟,我都喊到现在了。”
“他是几号来着?”
“几号不记得,但我记得他是一直……”
“一直……”
“一直被罚颠球的那个!”
“他叫什么名字?”
“刚才,他喊他‘冈本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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