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比孩子的脸变的还快。明明刚刚天上的太阳还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样在无情肆虐,一转眼便是大雨倾盆。
在雨水的冲刷下,本已经无精打采的三色堇也抬起了骄傲的紫色小头颅,拼命地汲取着大自然无私的馈赠,轻声欢唱起来。
连公园里那沉闷的五角亭也褪去了灰色的外衣,变得焕然一新。然而,这一切在叶静姝却无心欣赏。瓢泼的大雨,聒噪的蝉鸣更是让她满心烦躁。
“叶大姐,这雨下的太大了。咱们的单页还剩下这么多,今天上午怕是发不完了。唉,完不成黄经理给咱俩布置的任务,明天肯定就不让咱来了。”
坐凉亭避雨的小张愁红了眼睛。
小张是和叶静姝一起兼职认识的朋友。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二十有余,可两人面对生活的巨大压力却毫不退缩的性子却是十分相似,这让认识仅仅月余的两人惺惺相惜。
看着愁眉不展的小张,想到她仅仅二十岁就要扛起为患有尿毒症的母亲治病的重担,为了年幼的弟弟只能放弃学业,出门打拼,叶静姝默默地拿起了小张身旁那厚厚的一摞单页,安慰道:
“小张,没事的,单页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吧。你妈妈还在医院等着你回去,你快去医院照顾她吧。”
“可是叶大姐,你怎么办?”小张满面忧虑地看着两人那还未来得及发出去的传单问道。
“不碍事的,你快走吧。”
望着小张离去的身影,叶静姝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生活可曾饶过谁呢?”随即便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二十年前,叶静姝还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
父亲叶炳旭是军校的特聘教授, 不到五十岁便多次拿下了国家级社科基金的重点项目,是全国有名的学科带头人。母亲韩东梅在政府部门工作,在外能力出众,在家温婉贤惠,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作为叶家的独生女,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俗话说“过犹不及”,这样的溺爱,也让叶静姝养成了好逸恶劳的性子。
从小 父母便对她有求必应,在同龄人都在学习古筝国画舞蹈书法时,只要是她稍稍皱一下眉头,喊一声累,就立马收拾东西回家了;有邻居家的小孩喊她一起出去玩滑板,她不小心摔了一下,就再也不玩了。
晴天她嫌热,阴天她嫌闷,雨天更不用提,在她看来,这更是万事不宜的天气。久而久之,方圆几里就没有一个孩子再找她玩了。
没有朋友,叶静姝却也乐的自在,正好使叶妈妈那一手好厨艺得到了最大程度地发挥。鱼香肉丝,冰糖蹄膀,红烧肉,糖醋排骨,配上冰镇的蜜桃罐头,别提多舒服了。
于是,不出意外,即便叶静姝并没有经常出门,“叶家有个小胖子”的说法也是传遍了街坊四邻。
德国著名诗人歌德曾说过:“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还上着大学的叶静姝偷偷地喜欢上了一个人—来自川地的大学学长蒲大富。
自从大一在社团园地的招募处看到了正在帮学弟学妹填写报名表的他之后,叶静姝便开始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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