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林为了支持她开咖啡厅,员工所有的下午茶,都在方慕子的店里订。这一点,确实在方慕子刚刚起步的时候帮了不少的忙。
我看着盘子里精致的蛋糕,雪白的奶油上放着一整颗鲜红的草莓,整颗草莓的旁边洒满了细细的草莓屑,绿色的薄荷叶上还挂着小小的水滴,让人看着就垂涎三尺。
我期待地感叹了一声,然后拿起勺子划了一口,蛋糕里满满的草莓果酱如同爆发一般地流淌了出来。方慕子的蛋糕总是让人充满了惊喜。
“怎么样,糖是不是放少了?!”她看着我一边嚼动蛋糕一边变化的面部表情,紧张地问道。
“没没,甜度刚刚好,草莓原本的味道真的很吸引人,再甜就没草莓味了。”我说。方慕子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骄傲地往后瘫在了凳子上,她抬着下巴,一副等着我继续夸她的样子。
我不忍一笑。
这个时候,挂在门上的风铃再次响起,又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她往店里张望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了我和方慕子的位置上。
女孩拍拍我的肩膀:“坐过去坐过去,我可算是来到了,外头都要热死了。”她一边用手给自己脸上扇风,一边把自己的手提包放到了桌上。我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给她往边上挪了挪位置。
她是我大学时期的另一个舍友,叫做李依冉,她的床铺在我的旁边。现在是一个在科技公司上班的文职白领。不同于我和方慕子的是,同样是25岁的我们,只有李依冉如同长辈们希望的那样结了婚。她的丈夫同样是G大的校友,只不过比我们高一个年级。
学长追学妹的浪漫故事,小说里比比皆是,而李依冉却把小说活成了现实。
“今天我的车限号,我是骑着共享单车来的。这破天气,热死我了……”李仪冉撒娇一样地抱怨道,然后对着方慕子眨了眨眼睛,似乎别有意图。
李依冉确实热得不行,她雪纺的衣服都被汗打得有些透明。咖啡厅里的空调没能让她迅速地从燥热中缓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给你做一杯多加冰的奶茶。”方慕子无奈地说。
“谢谢方姐,救我狗命!”李依冉正了正身子,给方慕子远去的背影抱了一个拳。
G大是一个标准的工科大学,学校里男生和女生的比例非常之大,以至于这个按理说四个人住的宿舍,最终只有我们三个人入住,另一张空床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我们堆放东西的杂货架。不过奇怪的是,即使我们在工科学校里念了四年的书,我,李依冉,方慕子,陶林,没有一个人至今从事着和工科有关的工作。我们的相遇在G大都是命运使然。
我们三个经常在方慕子的咖啡厅里碰面,就算是不约定时间,我们也总是或长或短的能见上对方一面。我们称之为——舍友之间的心有灵犀。
几十公里外的G大,坐落在这个城市最边缘的郊外,要导上50站公交才能回到城里。在这个大学里,如今还生活着我一个重要的朋友。
张子尧估计是我们这群朋友里唯一做着和工科沾边的工作的人了。他毕业之后选择了留校,七年过去了,他从一个大学生,变为了一个研究生加兼职导员。G大给他安排了职工宿舍,明面上工资不多,但是绝对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
也是,想想在大学里真正做着正事的,也就只有张子尧这个不折不扣的码农。
我用电脑码字,他用电脑码代码。
此刻,张子尧也许正挠着头想着怎么顺理成章地把刚刚完成期末考试却挂了科的同学从挂科的苦海里捞出来。
希望25岁的码农张子尧真的不要早早的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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