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去另外一个房间查看,那个老头还在晕着。
罗弋坐在韦觉身旁,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一探,此时的韦觉脸色苍白呼吸较弱。
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弋正发呆,建国走过来对罗弋说,“你先让开,我试试用修为能不能把他叫醒。”
罗弋站起身退到门口,看着建国如何化腐朽为神奇。
只见建国把手按在了韦觉脸上,过了好几分钟才拿开。
然而韦觉没有丝毫好转,依旧躺在那儿不省人事。
建国不死心,反复尝试了好几次。
“奇怪,按理说应该有点用。”
“会不会是伤到脑子了。”罗弋提醒。
“那也该有点反应啊。”
建国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曾经这双手叫醒过不少昏迷的人。
“可能有延迟,等明天早上再看他的情况!”
罗弋对建国的能力深信不疑,二人从老头家找出来一个凉席,铺在地上躺那休息。
“没想到啊,竟然在这种地方打地铺。”建国视线看着上方的房梁。
罗弋把手枕在脑袋上,“我们这算不上私闯民宅?”
“哪能呢?”
建国心中毫无愧疚。
“两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为了调查真相挽救昏迷的朋友深入虎穴……”
罗弋一笑,“其实我挺佩服你,不管做什么始终是一副轻松状态。”
他说的是真的,建国的性格世间少有,他明明有那样沉重的过去,能将眼前一切的东西轻松化解。
将复杂的东西简单化,大概是一种能力。
罗弋深知自己性格的短板,在建国的面前,自己实在平庸又无趣。
建国手突然放在罗弋的胳膊上,罗弋下意识躲了躲。
“怎么了?”他问。
建国声音毫无波澜,“我怎么觉得……你的体温比以前低了很多。”
“是吗……”
罗弋一动不动,“原本就比正常人低。”
“以前没这么严重。”
建国突然扭过脸,盯着罗弋,“还有最近,我发现你比以前暴躁了。”
罗弋面色不变,“暴躁说不上吧,可能不像以前那么有耐心。”
他瞅了眼破旧的窗户外那一轮月亮,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其实我有时候想,觉得以前的自己活得好窝囊。”
建国坐起身,
“窝囊?”
他的吊儿郎当此刻全部消失,似乎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每个人都向往快意恩仇,可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憋着一口气向生活妥协。”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这么多年来,我发现人心有一种变化。”
罗弋依旧用手枕着脑袋看他,“是什么?”
建国说:“ 100年前,国家悲怆破碎,人肩上似乎都主动挑起担子,满脑子家国天下。
50年前,人关于自我这个概念还只能深藏心中事事共进退,似乎有一点不合群的想法就会成为异类。
20年前,那时候提倡奉献的口号还在。现在,哪怕人正常的忍让,也会被说成是懦弱。”
罗弋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么深刻的感慨,刚还羡慕他乐观,马上变得这么沉重。
“世界总归在变,人也会变。”罗弋说。
“是啊,不同的性格放在不同的时代产生的效果天差地别。”
建国再次坐到席子上,“别人说什么你别管,做好自己就行。”
罗弋一笑。
“咱别这么沉重!有点不习惯。”
建国哈哈一声,“这不正好说到这个话题,想给你点信心。”
他目光落到罗弋脖子上的骨头吊坠上,“这个东西有时候看着有点邪啊!”
建国每次看到这个骨头吊坠,都总觉得有一股寒意。
罗弋伸手摸了一下,骨头吊坠在此时此刻好像受到夜色的影响,更加冰凉。
脑中闪现两个大字。
壬子。
“曾经我们遇到的隐形大妖怪,你还记得吗?”
“黑色鳞片的那个?记得!”
罗弋说:“可能是我的故人,前前前世的。”
“隔世的恩怨情仇?”
建国脱口而出,却突然来了精神,“有时候想想和前世的敌人接着杠还挺带感!”
他拍了下罗弋的肩膀,“真想象不到你上一辈子是如何和人结仇,按理说,你应该是被欺负的那一方才对。”
“我觉得也是。”
罗弋低着头笑容寡淡。
这时,隔壁的房间传来咣当咣当开门的声音。
二人迅速站了起来,是那个老头醒了!
建国冲过去,抱着一个马扎打开门,老头觉得头晕,看到门开了建国站在门口。
“你在我家还敢把我关起来?”他没好气地质问建国。
目光顺便又看一眼站在他身后的罗弋,“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建国拿着马扎进到房间里面,坐在那儿正经说:“来审审你!”
“胡闹!”
老头的暴脾气又上来,“你们两个根本不是寻常人类,就敢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
他扬起手,还想发动点力量,建国朝他手上打了一下,老头的手被打得有点疼缩了回去。
“你又打不过我,我们还是做个有效的沟通比较靠谱。”
其实老头通过建国短短的出手,就看出他深不可测,真要打架的话自己占不了上风。
“韦觉为什么会在你这儿?”建国如同一个专业的审案人员。
老头坐到了旧旧的床上,“捡来的。”
“捡来的?”建国一笑。
“我听说有捡少女的,没听过捡和尚的,还是年纪这么大的男人!”
老头说:“的确是捡来的,我一把年纪何必对你说谎。”
罗弋在建国身后,问他,“能给说一下当时是什么情况吗?”
老头看着面前的二人,眼中悄悄闪过一丝犹豫。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我们是他的朋友!”建国催促道。
“我知道你对他也没有什么恶意,这说明我们的立场并不对立,无需在这件事情上隐瞒。”罗弋跟着说。
老头的目光依旧在他们两个身上扫来扫去。
“话虽如此,但你们两个都是妖怪!”
建国用手指了指他,严肃提醒:“我可是个出家人!”
“别装了!”
老头胸有成竹,“你已经不是人类,不管用什么外表都掩盖不了本质。”
“哦?”
建国自己这些年一直潜心修佛,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自己。
“行吧,我不是人!”
他问老头:“讲讲你和韦觉的相遇,我们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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