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揉揉耳朵,震得生疼。“吵吵什么?又不是谁说话声音大谁就是真理,那样的话驴早就统治天下了。多大个人了,这点道理都不懂。”
九皇子慕凛楚皱了皱眉,沉声警告:“若再辱骂父皇,本王不会再念故旧情谊,随时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君慕凛也点了点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虽然这些年我们兄弟三人一直都在懊恼当初没能救下你,可是对于苏家的灭门,我君家问心无愧。世上之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有的事能做而有的事绝不能做。或许当初叶家扣给苏家的那些罪名中,有许多都是无中生有栽赃陷害,但你可知为何朝廷明知如此还是下了杀心?那是因为,再多的
栽赃都抵不过你苏家叛国一罪,此罪名只要成立,哪怕没有其它那些附加的,依然难逃抄家灭族。” “所以,人能活着就该知道感恩。”白鹤染冷冰冰地道,“你得感激四哥于你有情,否则当初那一场抄斩中,绝不会少了你这一颗头颅。你还得感激四哥待我们家君慕凛
兄弟情深,否则我不会给你这个重新回到东秦的机会。你更得感激我今日医好了不少病人,心情不错,否则就凭你给我男人下毒,姑奶奶早就一针要了你的性命。” “苏婳宛。”她靠在椅背上,继续同她说,“我还是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你该找的人,我们不但不拦,还会帮你。可你如今不会敌我,把刀尖儿指向了我们这一
边,那么很抱歉,我也很难再好好跟你讲道理。” 她举起面前酒盏,“有来就有回,有因就有果。或许你躲在礼王府里祸害四哥我没有立场多管闲事,毕竟他自己也愿意嘛!然而实在不幸,你居然贪心不足,还不知廉
耻,招惹到十殿下头上,这可就给了我插手的理由。苏婳宛,你说你亏不亏,惹了谁不好,偏偏惹我。” 君慕凛点点头,“是啊,要说四哥同你有情,我跟九哥与你也算有谊,你再怎么折腾,只要四哥保你,我跟九哥都下不去那个手。但是我们家染染跟你可就一点儿关系
都没有了,所以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了我们家染染。” 九皇子跟着补充:“天赐公主不但与你不是故交,她更是什么都不欠你的,非但不欠,反过来你还欠了她一个人情。因为是她将你从罗夜人手中要了回来,否则你如今
还在那国夜国君手中,再过几个月就要为他生下你们共同的孩子。” 这些话实在致命,苏婳宛一哆嗦,无数回忆涌入脑海。她又想起了宫宴当晚一地的血,有呼兰蝶的血,也有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血。她也想起了那一晚的白鹤染,
面对罗夜境内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国师呼兰蝶时,冰霜傲骨,谈笑间就让一代毒医死于非命,也让一代国君沦为丧家之犬。
她知道,三位皇子都可控,唯独这个白鹤染,是个异数。而异数,往往致命。
“对啊,我跟你可没半点儿旧情,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念。”白鹤染一句一句地说话,一口一口地喝酒,完全不在意这酒里有致命的毒。
她不在意,君慕凛也不在意,甚至就连默语都不在意。九皇子起初有些顾及,可随即想到她解汤州府危难时所用的方法,心便也安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何所谓毒?那是对普通人来说的。而白鹤染,她就不是普通人。
不但她自己无事,就连先喝了酒先中了毒的他们,也会跟着没事。 所以白鹤染喝酒,君慕凛君慕楚二人也跟着喝酒,不但喝着,还时不时举个杯,搞得真跟参加酒宴似的。君慕凛甚至还朝着他四哥举杯:“来,四哥,咱们喝咱们的。
女人的事女人们自己解决,咱们只管喝酒就对了。你放心,我们家染染不会挨欺负,若真有人不开眼欺负了她,回手我就扒了那人的皮。不管是谁,不分男女。”
四皇子面上苦涩更甚,他当然知道白鹤染不会挨欺负,他甚至也明白苏婳宛再留不得。可即便如此,让他对苏婳宛主动放弃,依然是难上加难。 然而,眼前局势却由不得他说一个不字。苏婳宛作死,踩了白鹤染的底线,如今白鹤染咬死了她不但勾引君慕凛,还下毒妄图致其于死地,就冲着这两点,他相信,
白鹤染活活撕了苏婳宛的心都有。
不但有心,还有胆,也有这个本事。 君慕息低下头,一滴泪掉落在手背上,泪中带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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