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她回了家里,总之先安顿了一番。”黄子锡低下头,神色有些忸怩。陆不鸣的眼睛眨了眨,他知道这小子心里安了什么,于是故意问道:
“你说你趁这个时候,又是献殷勤又是照顾她,果然还是有想法的,对不对?”
黄子锡扭过脸,但并没有否认,他的确是觊觎贺秋叶。
“我们想做什么,这并没有影响什么公理什么法律。”黄子锡说,令他没想到的是,最先批判的既不是陆不鸣,也不是警察,而是蛇六。
“我看这小子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暗地里也是一般货色。你这话说出来,不就是四个字么,乘人之危。”蛇六的语气充满了轻蔑,把黄子锡看得扁了。
这家伙家看起来就是一副小瘪三的脸样,却跑来数落起了自己。这一点黄子锡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
“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又来说我?”
“起码老子不像你,我呸。狗屁的正人君子。”
黄子锡扯着嗓子就跟蛇六吵了起来,要不是冯远拽着两人,恐怕就差动起手来了。蛇六早就捋起了袖子,在城东这块地方混的,他还不认识几个真不要命的。
蛇六的字自负是有根据的,黄子锡除了一张脸,蛇六还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比不上他。
黄子锡略过一段,继续往下说:“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秋叶的状况总算好了一些。但是晚上之后她……她又变了。”
“变了?”陆不鸣问。
黄子锡点点头。
“就像是中了邪,你明白吗?嘴里说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行为举止也很异常,起初我以为是她经历那些之后才这样。”黄子锡摇摇头,他说:
“后来我发现了,不是那样。秋叶她……她像是早就知道这些一样,她反复说的都是报应。”
陆不鸣沉默,冯远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看来你还不知道。”他说:“黄先生,你应该不知道,十年前,就有一起恶性刑事案件——照例本不该同你说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十年前的记录,我们推测,和现在你们经历的那一起案件,算是镜像的同步案。”
黄子锡听了冯远的话,眼睛瞪得快要穿出眼眶。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会啊,十年前,十年前。”黄子锡喃喃说道:“十年前秋叶和我都只有不过十岁吧。难道,难道十年前她就遭受这种事了?”
黄子锡不敢想象。
“很遗憾。”冯远说:“如果证据显示的结果是事实的话,十年前案子的主谋,应该是贺秋叶的父母——黄子锡,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所有参与宴会的人,以及你们的父母,都涉嫌当年那桩案子。”
黄子锡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陆不鸣却说:“现在还不能肯定事态究竟如何,冯警官,十年前的案子审问的记录和档案,我没猜错的话,贵局里根本就没有吧。”
冯远吃了个瘪,刚才的话的确只是推测,正如陆不鸣猜的,市局内部的资料实际上早就有缺省。
黄子锡横了冯远一眼,继续说道:“总之,她的精神很不稳定。吃过晚饭之后,她要回家,我拦不住,就让她回去了。”
“回家……”陆不鸣皱了皱眉头,问:“她有说过怎么回去,去哪里么?”
黄子锡茫然摇摇头,一旁的蛇六又看不下去了,吵吵起来:“她都那样了,你就这样放人家回去,连个招呼都不打?问也不问?”
“她很坚持,而且那时候她的精神状态——我看恢复了一些,起初我以为是因为她才遇到那样的事,我就把她带回家才会这样,所以回家也好。我本来是这么想的。”黄子锡解释道。
“所以你就认为,刚才出现的……”陆不鸣顿了顿,没有用“尸体”称呼,他继续说:“出现的那个女人,你为什么觉得会是秋叶。”
黄子锡的眼神闪了闪,说:“秋叶离开我家的时候说了句话,起初我没有太在意,后来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陆不鸣问。
黄子锡咽了咽口水,身体颤抖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来到房间中央,抬起头网上看去,模样就像是在一具根本不存在的尸体,他的眼睛一直圆滚滚地睁着。
“她要找到王东留下来的东西。”黄子锡说。“直到八点多,我迷迷糊糊的时候,猛地想起,这个王东到底是谁。”
黄子锡说:“这件事我前后怎么想也想不通。王东的加工厂是借的我们家的土地,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没听过,也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已经……没有人知道。”
“但是听你说,这个贺秋叶她……”陆不鸣想起自己的邀请函上写的正是王东这个名字,瞬间感觉到头皮发麻。
“没错。”黄子锡说:“我才想到,可能是这里。不,一定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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