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仪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烦躁。
“大人,这谋反之事如果是假的,那我们只需要置之不理就行了。问题就在于,现在如何分辨谣言的真假。”许久之后,底下的众位之中,才终于有了统一的意见:“依在下之见,不如先派出一人与赵家接触接触,也好打探一下那边的情况。若真是误会,说开了也就罢了,若是赵家真的对我们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便许他们一些利益,各退一步,便可相安无事。”
太守府与那赵家府邸,仅隔着几条街道,并不算太远,不论是派人过去,还是召赵家的人来见,都只是片刻的问题。
“不可!如果私下派人与赵家接触,一旦被练气宗或者州牧大人得知,我要怎么办!”刘仪断然拒绝了谋士们的提议。
律法之中,明文规定官吏不可修行,一般的修真之人也不可参与各郡政务。
他怕一旦接触赵家,会惹得上面生疑,同样也会成为他人的把柄。
而且上头的做事风格明显就是宁杀错不放过,消息一旦外传,他这顶乌纱帽,只怕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
看着周围一群文人犹犹豫豫,武将一方却是沉不住气了,当下走出一位体格魁梧的将军,高声道:“那就光明正大带兵围了赵家府邸,先抓几个人回来,好生拷问一番,自然知道真假!”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文士之中即刻走出一人,指着那武将说道:“林将军!你是要陷太守大人于不义吗?贸然出兵,且不论结果如何,倘若那赵家在事后反咬一口,说这谣言是由太守府故意传出去的,想要借机除掉他们,又该如何?这样以来,练气宗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谣言的可怕之处,就在于真假不明,一味冲动做事,太守府只会陷入更大的被动之中。
最重要的是,他们承受不起这个风险。
“那你说怎么办!”那林将军厉声道:“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万一事情是真的,等那赵家再有动作的时候,我们恐怕就只能等死了!”
“......”
双方所说,都有各自的道理,太守刘仪一时也犯了难,只觉脑袋里一片乱麻,无比的头疼。
“无论如何,先礼后兵总归是上乘之道,也不会落人口舌。太守大人若是害怕州牧怀疑,不如另外委派一人去赵家查探情况。”那谋士想了想,继续说道:“只是这委派之人,一不能是斛阳城中的官吏,二不能被赵家所收买......”
刘仪闻言,先是一喜,而后便又摇了摇头,愁道:“这样的人,你让我上哪儿找去?”
位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又没了言语。
这样的人,确实是不好找。
若不是斛阳城的官吏,就极容易被赵家所收买,若是将假情报带回来,就等于蒙蔽了己方的耳目。
若不会被赵家所收买,那也就必须是太守的亲信之人才行。
说来说去,终究是自相矛盾。
“报————”
便在这时,一名传讯官忽地从议事厅外跑了进来,高声道:“禀太守大人,常都尉抓了一个当街杀人的凶犯回来,正侯在外面,说是要等您亲自审问。”
“杀人凶犯?他不会自行处置吗?”刘仪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他此时正苦恼于赵家之事,根本没心情理会这样的事情。
传讯官犹豫了片刻,道:“可是,听常都尉的意思,那主犯自称是平原县的县丞,虽然是个小吏,但也算是朝廷命官了。常都尉不敢做主,所以才命小人过来禀告大人。”
“平原县丞?蔡督?”刘仪怔了怔,这才想起前些日子发布到外部各个乡镇的征兵令。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
而且......怎么还成了杀人的凶犯?
“此事先不要处理,至于那平原县丞,先随便安置一个地方吧!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要传出去!”刘仪很是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那传令兵出去。
对于刘仪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赵家的问题。
而且平原县丞身怀自己的密令,万一被赵家的人发现了自己的计划,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且慢!”
这时,之前的那位文士连忙将那传讯官拦下,道:“太守大人,这平原县丞,一不是斛阳城内的官吏,二来,他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可能被那赵家收买,否则便是触犯当朝律法————这不正是出使赵家最佳人选吗?这样就算上面怪罪下来,也可以用这平原县丞作为替罪羊,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刘仪仔细思忖一番,眼中闪过喜色,道:“对啊!快,快去传那平原县丞进来!”
“是!大人!”那传讯官低头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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