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仪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却是扑通一声,吓得瘫坐在地上,巍巍颤颤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何易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
从出剑到收剑,不过眨眼的功夫,何易的脚步也未有片刻的停歇,仍旧一步步的朝着前方,来到那张代表着太守之位的镶金玉椅前————
坐了下去!
这一瞬间,刘仪脸色大变!
“你......你......你们......是想要造反吗?”
刘仪一脸惊恐的指着何易,又指着周围的士兵,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环视左右,发现府邸之内这些威武雄壮的百姓,也全部都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面目狰狞,满是凶恶之色。
此时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些斛阳士兵,早就被换成了何易的人马。
原来从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何易算计了。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救本官!”
刘仪从地上爬起,想要夺门逃跑,但即刻便被几个五大三粗的黎戎军拦了下来。
刘仪放声大呼求救,但外门俨然已经被这些穿着斛阳甲胄的士兵堵死。
插翅难飞!
“不用喊了。为了替自己保密,为了肃清太守府内的赵家眼线,你不是早早就将太守府的一干人等,全部赶出去了吗?”何易似笑非笑的说道。
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或许这句话,说的就是刘仪这样的人。
到头来,还是自己害了自己......
幡然醒悟过后,刘仪那张脸瞬间变成苍白,毫无血色。
“我说刘太守。你若要修行,何须如此麻烦?不如将这太守的位子让给在下,然后光明正大的修行,如何?”何易直截了当的说道。
“枉我对你信任有加!没想到你这种大逆不道之人!谋反逆贼!狼子野心!”刘仪几乎用出了全部的力气吼叫道。
“放你娘的狗屁!”便在这时,站在旁侧的裴东脸色一变,挥起沙包一样的拳头,便狠狠朝着刘仪那张嘴巴便砸了过去。
砰!
“你他妈说谁是狼子野心!谁是逆贼!啊?混蛋!再敢说一句试试?老子割了你的舌头!”裴东他下手极重,一拳下去,七八颗沾血的牙齿便从刘仪的嘴里蹦了出去。
锵!
裴东将腰间的佩刀拔出,直接架在那刘仪的脖子上,而后,另一边的公良雎便从怀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毛笔和宣纸,一把拍在刘仪身前,寒声道:“速速写下让贤书!或者你死,然后我来替你写!”
一群人围了上来,手持钢刀,明明晃晃,寒气逼人。
刘仪颤栗不止,惶恐的向左右看了看,却迟迟不肯去碰笔纸。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护身符了。
若是写下让贤书,恐怕他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休想!我是不会写的,你们......你们想要谋害本官,想要谋取太守之位?我告诉你们,一旦事情传到戎阳,传到州牧耳朵里,你们全部都要死!全部都要死!”刘仪说道,因为没了门牙,有些口齿不清,说话时,血沫子不停地往外冒着,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州牧?那个源真?”何易居高临下看着刘仪,表情有些玩味。
这他倒是不怕州牧。
一个死人而已。
虽然外界还不知道源真已经死了的消息,但何易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之所以要刘仪写下让贤书,最主要的原因,只是为了安定斛阳城内的一众文臣武将的心,以免在夺了这个太守的位置以后,会有人趁机生事。
多事之秋,麻烦能免一点是一点。
“这人到中年啊,不思出众,便要出局,你不想出局,所以贪图修行,这一点,我也明白......”思忖片刻,何易低头看着刘仪:“谋取也好,让贤也罢,你既然这么迫切的想要进入修真之道,又何必占着太守的位置偷偷摸摸行事?你看这样如何?我呢,这里别的没有,只是恰好有一本修真功法,只要你肯写下这让贤书,尽管拿去。”
言罢,何易轻轻与公良雎点了点头。
公良雎会意,随即便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封皮古旧,表面染着些许干涸的血渍,其上,“五行秘术”四个烫金大字显得异常的扎眼。
这四个字,仿佛有种诱人的魔力,刘仪仅看了一眼,目光便再也无法从上面离开。
看着刘仪那副样子,公良雎冷笑一声:“真是便宜你了。”便将手中的功法抖了抖,示意刘仪自己拿去。
“此言当真?”沉默了片刻之后,刘仪狠狠的咽下一口口水,而后飞快的伸出手,将那本功册夺了过来!
“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骗你还有什么意义吗?”何易指了指周围如狼似虎的黎戎军,说道。
这本功法,是自平原县击杀那名水行修士之后得到的,并不是什么珍稀功法,只是一种非常基础的入门功法而已。
“......”
刘仪狐疑的看了何易一眼,连忙将功册翻开几页,大致浏览了一遍,其上确实记载着某种修行的方法,内容条理分明,确实不似一本假书。
手中握着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东西,刘仪犹豫了。
但他又怕何易出尔反尔,便警惕的说道:“你不会在我写下让贤书之后,再杀人灭口吧?”
何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指向桌案上的一方锦盒,道:“太守信印就在那里,就算你不写,我一样可以以假乱真————所以说......你是在拒绝我吗?”
他挥了挥手:“推出去砍了。”
“遵命!”
裴东残忍的笑了笑,拔出腰间的利刃,便朝刘仪走了过去。
“别,我写,我写!”刘仪蹬着腿向后挪了一截,怀里紧紧抱着那本五行秘术,咬了咬牙,终究是提起笔来,开始写那所谓的让贤书。
不久后,刘仪停笔。
公良雎将他写好的让贤书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遍,而后对着何易点了点头。
“让他走吧。”何易挥了挥手说道。
众军有所疑惑,但也不敢忤逆何易的意思,便从中让出一条细小的缝隙,那刘仪见何易真的要放自己离开,便如疯了一样的向外冲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少将军,那刘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样放他走吗?”公良雎免不了有些担心,一是怕那刘仪四处宣扬此事,二是怕刘仪开始修行之后,会回来复仇。
“放了吗?放不了,只是......只是让他死的明白点罢了。”何易摇了摇头。
那刘仪根本不敢宣扬此事。
一旦说出去,就证明他确实有私自寻找灵产之嫌,到时候无论是赵家,还是练气宗,都不会放过他。
至于复仇?更是空谈。
修真一途,可要比世俗凶险太多了。
“那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裴东问道。
“先把让贤书拿出去,给城中官吏看看。至于其他的......晚些再说吧。”何易一声轻叹,只觉得脑中浑浑噩噩一团,眼前的一切都也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
精神紧绷,绞尽脑汁,又连续数日的不眠不休,实在是太累了......
何易的眼皮止不住的往下掉,便就趴在那张镶金玉椅前,当着一众军士的面,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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