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赵开恨铁不成钢的喝斥着。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赵胜面色惨然。
...... ......
赵胜逃一样的从赵家老宅里跑出来,他真的是片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这个地方,外表看起来富丽堂皇如同宫殿,但其内在隐藏着的东西,却着实肮脏到令他作呕。
“掌柜!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拿上来!”赵胜走入城内,走入一家酒楼,想要买醉。
此时此刻,也就只能用酒,才能中和他心中的冰冷。
“这位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想要吃酒,您还是明天再来......”那掌柜的想要拒绝。
“你刚才说了什么?小爷我没听见!”赵胜不屑的说道。随即从怀里取出几块硬物,劈头盖脸,狠狠朝着那掌柜砸了过去。
“诶?我说你这人,故意找茬是吗......”那掌柜慌忙躲开,正要发怒,却见那落在地上的东西,竟是几锭白花花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将那银子一一捡起,道:“哎呦,这位客官您先坐,小店彻夜营业,要多少酒都有!”
言罢,那掌柜屁颠屁颠取酒去了。
世俗贪利,莫过于此。
赵胜看了那掌柜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这些世俗凡人之所以贪利,是因为需要,是因为养家糊口,是因为上老下小不幸灾病之时,能够及时拿出银两救治。
可是修真者呢?
这一辈子无灾无病,这一辈子衣食无忧,既然如此,为何却要
比世俗凡人更加的贪得无厌?
赵胜实在是想不明白。
接下来的大半个时辰,赵胜不停的往嘴里灌着酒。
他想醉,可体内的土行灵气却一直在自发驱散着进入体内的酒精,几坛子下去,赵胜非但没有喝醉,反而被那一肚子酒水撑的难受至极。
这让赵胜越发觉得委屈和难受。
于是,他跑到郊外,胡乱扔着仙法,嘶吼发泄,直到将体内的灵气全部耗尽,这才重新回到酒楼,重新买醉。
他让那酒楼掌柜在他面前扮猪跑,学狗叫,甚至将那掌柜当成坐骑,若是对方不肯,直接几锭银子砸过去,便又硬生生给那掌柜砸出一副笑脸。
这寂静的夜里,两个人不同的笑声,不停的回荡在夜空之中,久久不断。
“三少爷,你又在耍性子了。上次因为耍性子被别人抽的那一鞭子,这么快就忘了?”不久后,李护法皱着眉头走进酒楼之中。
他奉赵开之命看守赵胜,一直都在远远的跟着,若赵胜只是借酒消愁也就罢了,但现在的做法,确实已经有些过火了。
他若在不出面,指不定赵胜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忘了?好像......唉!”赵胜伏在桌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苦笑道:“你要不提这事,我还真就忘了。与那七日之痛相比,一鞭子算得了什么?我后悔啊,后悔为什么没早点忘了......呵呵,我说李叔,你知道自作自受这四个字,到底应该怎么写吗?”
“......”李护法沉默。
自作自受怎么写,他知道。但他更知道“分内之事”这四个字应该怎么写。
毕竟,他也只是赵家的一个下仆而已。
赵胜盯着李护法看了一会,无声叹了口气,伸手往怀里摸去,却又摸出七八锭银子出来,嘴里小声嘀咕着“估计最后一次放纵了”,便将银子一股脑丢给那掌柜,随即从酒楼里走了出去。
阵阵刺骨的夜风吹过,让他略微清醒了几分。
随后,他抬头望向不远处那座高耸的太守府,陷入沉思。
他问李护法:“你跟了我爹整整二十年,我那个老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这个当儿子还要清楚......墙头草一样的人,值得你替他卖命吗?”
李护法道:“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赵胜面色怅然,幽幽道:“救命之恩,如同再造......那再造之恩,又如同什么?”
李护法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胜这个问题。
赵胜伸手拍了拍李护法的肩膀:“好了李叔,你回去吧!还有,我不是什么赵家的三少爷,我也不姓赵......我姓江,我本来就姓江!我,名为江胜!”
重新拾起以前的那个名字,江胜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痛快。
他转过身,没有再去看李护法一眼,径直朝着太守府的方向而去。
“三......江少爷!你要明白你在做什么!脱离了赵家,就等于扔了大把的银子和灵产!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李护法忽然提醒到。
江胜的脚步有着片刻的停顿,紧接着,便以更快的速度,没入前方的黑暗之中。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3514/24367447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