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明帝看了一会儿,见无甚大碍,找个借口便溜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建明帝的脸面就有些发热,好好的心情更是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他只是不想平添麻烦,可不是因为关心她。
这世间女子便是死绝了,他都绝对不会喜欢沈心兰这种冰块脸,但愿沈心兰别会错了他的意。
他在御花园里来回踱步,可满园景色却无法抑制他的羞恼。
他突然顿下脚步,脸色阴沉如墨,冷冷道:“小陈子,去永安宫和钟粹宫传旨,就说她们今日失仪,禁足半月,傅凛和傅决的婚事无需她们出面了!”
追根究底,他今日丢脸都是她们害的。
他不痛快,她们也别想好过。
陈总管传旨之后,丽妃火爆脾气上来了,气得险些把钟粹宫的房顶掀开。
蒋贵妃虽没那么强大的破坏力,但也是忿忿难平。
可她最担心的还是建明帝对沈皇后的在意,她绝对没看错,陛下对沈皇后的那种关切是发自内心的。
她绝对不能给沈皇后成为她敌人的机会。
看来选秀一事该提上日程了……
……
自从温凉娶亲后,平阳王妃感受到了有女儿的好处。
平时她想去买个胭脂水粉,衣裳首饰都只能一个人去,连个帮她参谋的都没有。
如今有顾锦璃陪着,平阳王妃大有一解多年遗憾之意,不过数日便与顾锦璃逛遍了城中各家铺子。
且平阳王妃出手阔绰,但凡顾锦璃目光扫过的东西,全部打包买起来,以至于顾锦璃心有余悸,进店之后眼睛都不敢乱瞟。
可即便如此,也没挡住平阳王妃买买买的脚步。
顾锦璃自己不选,她便自己看,但凡觉得适合顾锦璃的,便全部买下。
这般宠媳妇的方式迅速传遍了京中,惹人艳羡的同时,却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最后还是宋大夫人来找平阳王妃,委外的告诉她整个京城都知道她们婆媳情深了,让她以后偷偷的宠。
婆媳关系本就是千古难题,不为难儿媳的婆婆就已经算是世上最好的婆婆了。
可平阳王妃此举却是让本就复杂的婆媳关系变得更加恶化,一众小媳妇看到了“人家婆婆”,自是难免拿来与自家婆婆相比,再这样下去估计要引发大面积的家庭矛盾了。
平阳王妃没想过这么多,一听宋大夫人如此说,便只好强压下消费的欲望。
这都什么事啊,她宠自家儿媳碍着她们什么了!
其实平阳王府也出现了比较严重的家庭矛盾,而且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就是温阳。
平阳王与温凉近日来心情都不怎么好。
平阳王本想陪着平阳王妃多在京中逛逛,温凉也想趁新婚休沐这一月与顾锦璃多多缠绵,可这婆媳两人常常去寿瑞堂请安之后,便携手出去逛街,且一逛便是大半日。
两人在府中无所事事,心情又不好,便只能用温阳撒气。
温阳甚至萌生出了离家出走的念头,好在平阳王妃和顾锦璃近日不敢再出门“炫耀”,温阳才得以喘息。
平阳王府恢宏大气,不若承恩侯府那般精致秀丽,但温凉为了能让顾锦璃住的舒心,着实费了一番心力。
听说女子爱花,温凉便在锦良院院里院外种遍了花卉,确保一年四季,花开不落。
他又特意从府中的月影湖开辟了渠道,引了流水入院,潺潺清水萦绕后院假山而流,里面植了各色芙蕖,又养了两尾赤红的锦鲤。
泉流潺潺,芙蕖随流而荡,别有一番韵味。
顾锦璃发现某人从早上起来脸色就不是很好,听她询问,也不过只扫她一眼,清清冷冷的道:“今日怎么得空陪我,不与母妃出去了?”
顾锦璃心领神会,话不多话,立刻去厨房给温凉做了几道他最喜欢的点心。
温凉这才眉目舒缓,有了些暖意。
顾锦璃殷勤的为温凉夹了一块杏仁酥,笑盈盈的道:“夫君,你尝尝杏仁酥味道如何?”
这“夫君”二字也让温凉十分受用。
温凉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有细细观察才能看出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顾锦璃托腮看他,清亮的眼中带着两分宠溺。
夫妻之间本就是你宠我,我疼你,没有只一方付出的道理。
更何况谁让她家夫君傲娇又貌美,更得惯着他不是嘛?
桌上的点心精巧无双,对面的女子巧笑嫣然,或许这便是世人常说的岁月静好。
温凉扬了扬嘴角,正欲捻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味,如意却忽然领着墨踪前来。
“主子,陛下召您进宫。”
阳春三日刹那间变成了寒冬九月,顾锦璃甚至觉得温凉的眸光好似结了一层冰霜。
“说我不在。”温凉淡淡回道,眉宇间皆是寒色。
“是。”墨踪应的也格外痛快,转身便走。
顾锦璃忙将墨踪唤住,劝道:“阿凉,陛下找你想是有什么要事,你还是进宫看看吧。
晚上回来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小酥肉,如何?”
温凉沉吟了一瞬,才勉为其难点点头,只脸色仍然冷若冰霜。
顾锦璃无奈摇头,心里却是对建明帝与平阳王府的关系越加好奇。
她听闻父王可是实实在在的打过陛下,温凉对陛下也不甚敬畏。
这位陛下也是不易。
顾锦璃捻起一块点心放入樱唇之中,点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做的很是成功。
“如意,你去拿个食盒来,我给母妃送点点心去。”
顾锦璃装了几样点心,提着食盒走出锦良院。
如意和福儿在顾锦璃身后跟着,如意环顾四周,一脸严肃的与福儿道:“你虽笨了点,但也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可不能给小姐丢脸。
你要尽快熟悉府中的路,免得日后出了差错。”
福儿瞅了她一眼,没吱声。
如意存了考验福儿的心思,便随手指了一条路问道:“知道这条路通向哪吗?”
福儿瞥她一眼,显然兴趣寥寥。
如意却不灰心,一脸正色的道:“那是浣衣院的方向。”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福儿却突然摇了摇头,抬手指着另一个方向,开口道:“这个。”
“什么?”如意不解。
顾锦璃听了,弯唇道:“福儿的意思是,那条才是通往浣衣院的路。”
“不对,明明是那条路!”如意矢口否认,她最近特意借了府中的方位图,怎么可能记错。
“这次是福儿说对了。”顾锦璃笑道,温凉怕她不识路,特意领她走了几遍。
可当时福儿并未跟着,她又整日待在锦良院,怎么会知道去浣衣院的路?
福儿眨了眨眼睛,闷闷的道:“图纸。”
“图纸?”
福儿用力点头,抬手指向如意。
如意愣了一下,诧然道:“你说的可是我在房间看的那张王府方位图?”
见福儿颔首,如意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嘛,你当时就只扫了一眼啊。”
除了吃,福儿对什么都没兴趣,她当时是想让福儿与她一起看来着,可福儿扫了一眼便端着一盘子枣泥糕出去大快朵颐了,她怎么可能看一眼就记住呢?
福儿想了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一脸认真的道:“聪明。”
“哈?你聪明?这算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一个连话都说不完全的小丫头还好意思说自己聪明,她这么聪明,她都没往外说过呢!
两个人顿时又吵了起来,顾锦璃懒得理她们,提着食盒径自往平阳王妃的院子去了。
没走几步,不远处走来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贾蓉的死讯,对温旭来说宛若晴天霹雳。
他实在无法接受一个正值芳华的少女会突然病逝,明明之前见她的时候,她还那般张扬明媚,怎会无故凋零。
揣测此事的人很多,有人说她并非病逝,而是被温凉伤了心,所以饮毒自尽,也有人说她是因殇生疾,生无可恋。
活着的时候她眼里就只有温凉,如今离世也与温凉分不开关系。
他的第一次心动,没想到却是无疾而终。
以前他还能对她抱有幻想,可现在却再无可能了。
温旭满怀伤感,却又无法对人吐露心声,只能借酒浇愁。
此时看到顾锦璃立在繁花之中,清丽明媚,而那个女子却就此香消玉殒,一股阴郁的怒气便随着酒劲直涌上头。
温凉和顾锦璃都要对她的死负责,是他们将她逼到这步的!
借着酒劲,温旭两步迈到顾锦璃身前,对顾锦璃怒目而视,“大嫂好生悠闲,你可知临安乡君已经去世了,你对她就无半分歉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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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这两天可掉了不少头发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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