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桔当疯狗提防的赵佩兰,原本一直深居闺阁“养病”,因为赵子矜半夜落水险些被淹死,她也吓着了,一面又担心亲哥,不顾身体羸弱迈出了房门,于是婢仆们便看到了体形消减如弱柳扶风般的表小姐,除了瘦,气色倒不是很差,看来是天天吃燕窝喝鸡汤的功劳。
按说大病初愈,正是需要亲人陪伴照顾的时候,但孟玥不放心儿子,跟着赵子矜回赵家了,赵佩兰直觉这件事定然是孟玉姝指使人干的,谁不知道静玉轩有武婢?瞧着哥哥的惨样,赵佩兰有些担心自己也会遭到孟玉姝暗害,但她又不肯跟随亲娘和哥哥回赵家,就怕被赵老太太抓住嫁到乡下去,只能独自留在孟府。
常宁伯亲自过问赵子矜“梦中投荷塘”之事,对于吴氏返魂捉弄人的说法他是半信半疑,但见平日还算端庄周正的外孙,受了点惊吓就屁滚尿流鬼哭鬼嚎,整个脑袋都埋进他母亲怀里不敢露脸,没有丝毫男儿胆色气概,简直比姑娘家还不如,常宁伯看得直皱眉头,满脸的不耐烦,挥手让赶紧送走送走,别留着丢人现眼,孟府怎么说都是勋贵之家,祖上横马跃马上阵杀敌,可见不得如此没出息的后辈……这种情况下,赵佩兰便是对静玉轩再多怀疑和怨忿,也不敢吱声,毕竟她拿不出证据,只能暂且咬牙隐忍。
孟林氏倒没想太多,还真以为有鬼崇作怪害她外孙儿,打算等老爷子回前院了,再请神婆来做法事为外孙喊魂去惊,又安抚赵佩兰,让她不要因娘亲和哥哥的离开难过,只管在孟府安心住着,一切都有外祖母。
虽然外祖母百般宠爱庇护,赵佩兰仍难免惴惴:主要是外祖父的神情太过严厉了,大舅父和三舅父也不再像往昔那样对她笑容温和,而是一个两个都垮着个脸,偶尔扫向她的目光冷冷淡淡,神色间似乎多了嫌弃之意。
赵佩兰低眉垂眼乖顺地跟在孟林氏身后,从未有过的寄人篱下感觉压上心头。
她悲哀地发现,养了几天病出来,一切都变了,自己的处境已今非昔比,她眼下或许还可以仗着外祖母的宠爱在孟府衣食无忧、安然舒适,却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肆意而为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外祖母放在心尖尖疼爱的外孙女,孟府里独一无二的存在,吃穿用度全部要最好的,任何人不敢给她脸色看,还要小心冀冀讨好她,正经的孟府姑娘,甚至是少爷们,都没有谁比她身份贵重。
现在竟落魄至此。
这样的转变,始于上次外祖父发怒把外祖母关进小佛堂,又将她们母女连夜扫地赶出门,从此她们便被孟府人轻视,究其根源,在孟玉姝身上。
可恶的孟玉姝!若不是她心思恶毒,设局坏掉敏姝、静姝、慧姝名声,孟府后宅就不会乱,外祖母不会被外祖父夺权打压;孟玉姝若不去勾搭上安国公世子霍英,她永远是那个卑微懦弱的孟四,外祖父和舅父们不可能将她当成个宝,自己就依然还是孟府里最受宠的姑娘,就不会因为危机感,想要嫁入威远侯府提高身份而上了石佳的当,吃了大亏!
孟玉姝,该被打下十八层地狱!
还有石佳,也要下地狱,她们统统该死!
赵佩兰恨透了这两个人,可谓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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