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城,梁景朝国都,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空地上设有许多大伞的小商贩,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晨曦淡淡地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繁盛的卫安城增添了几分朦胧。
湛蓝的天空,晨光穿云,打在黄色的琉璃瓦重顶,显得格外辉煌。四角高高翘起,两扇大红门,门顶上挂着黑色楠木匾额,上面题着三个金色大字‘御书房’,匾额四周镶着金边,紫柱金梁,极尽奢华。
御书房内,华丽的黑砖点着缕缕金色,光泽如镜。淡淡的檀香自燃炉升起,令人舒适安心,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中央放着红木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左侧为红木桌案,书案上金纹红烛、砚台、笔筒,一旁累着需要批阅的奏折。
书房的主人,当朝皇帝朱郉湛年逾不惑之年,身着绛红色常服,一本本地拿起奏折,圈点过后放到一边,书案上的茶盏冒着热气,散发出阵阵茶香。
一名内侍双手捧着奏折,匆匆的脚步又不失礼数,迈进御书房,对着朱郉湛行跪拜之礼后,双手将奏折举过头顶向前送了一分,“启禀陛下,雁城方面传来奏报,上面详细陈述了有关倒卖皇家玉器的所有细节,请陛下过目。”
研磨的内侍即刻将奏折接过,双手递给朱郉湛,朱郉湛接过认真地看着,半晌过后,满意地笑笑,“此事办得不错,朕果然没有看错他们。”
送奏折的内侍继续回禀道,“陛下,缺失的玉器也已如数运回,陛下是否要亲自过目?”
“哦,不必。交给王总管即可。”
“是。”内侍犹豫着,“陛下,那些被擒获的逆党如何处置?”
朱邢湛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凡与此事有牵扯的,一律斩杀!”
“奴才遵旨。”
瞬时间,皇宫上下掀起一阵风浪,上到侍卫总管,下到宫女太监,凡事经手玉器珍宝偷运出宫的,皆被就地斩杀,叫喊声、求饶声、喊冤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饶是如此,也没能逃过被杀的命运,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血腥味,有那么一刻,宫人看见侍卫别在腰间的刀都战战兢兢,恐怕一个不留神,这把刀会抹上自己的脖子。
即便如此,东宫后花园依旧一番祥和之景,阳光旖旎,小桥流水,微风阵阵,宽敞的亭子,水晶纱帘倾泻,偶尔随风飘动,帘后,清平王朱落风和太子朱洛云身着闲散常服,面对石桌而坐对弈。榧木棋盘,黑白棋子纵横交错。
“皇兄怎么有空过来探望?”朱洛云手执白子落下。
“实不相瞒,我进宫是想向父王禀报一些事情。顺便过来看看你。”说着,捏起黑子落定在白子旁边,“不过,我无意间打听到些事情,不知太子可有兴趣一听?”
“皇兄但讲无妨。”又是一枚白子落下。
朱落风看似云淡风轻的脸上,却不着痕迹地紧了紧,“衡山派藏书阁遇袭,你的救命恩人-首席弟子李子枫重伤,性命垂危,怕是无缘洝城了。”
朱洛云的手几不可见地颤抖着,白子随意一落。本来黑白棋子打成平手,但仅这一步,优势已转至朱落风那边了,朱落风手执黑子乘胜追击,连下两着妙手,竟同时吃掉朱洛云两处白子,朱洛云顿时陷入困境,输局已定。
朱落风悠然笑道,“没想到如此普通的消息,竟让太子扰了心神。”
“素闻衡山派高手如云,圣药无数。”朱洛云捏着白子,眉头紧蹙,手心冒汗,又不甘服输,犹豫许久,拈着的白子终于落定在棋盘上,似乎定乾坤般,扭转了棋局。再次下成平局。
朱落风睁圆了眼睛,不由得暗叹太子的心思,他这一步棋,只要懂围棋的人,都是不会下的,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下了这一步。这一步走下去,整个必死无疑的输局,在朱洛云手里居然又柳暗花明!
朱落风当然也不会退让,手执黑子马上补救,几招过后,棋局又见缓和,“但如果是伤及心脉呢?”
朱洛云吸取方才的教训,强行稳住心神,似答非所问地应道,“顺其自然,不可强求。如果他此番真的重伤而死,那也是命运使然,无法扭转。毕竟,人不可跟命争,皇兄你说是吧?”
朱落风心里一紧,默认着点点头,捏起黑子漫不经心地落到棋盘上。
朱洛云深呼一口气,“若我所料不错,皇兄此番进宫向父王禀事是假,探口风是真吧?毕竟洝城闹出这般大动静。”
朱落风眉头一紧,眼中几不可见的慌乱一闪而过,但还是迅速稳住呼吸,没让对面之人看出丝毫端倪,“太子玩笑了。有那时间,我倒不如休养几日。”
“如此甚好。”
棋盘上,黑白棋子继续拼搏,白子冲,黑子尖,白子挖,黑子封,白子断,黑子反断,棋盘上顿时刀光剑影,二人针锋相对,犹如手执刀剑,相互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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