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观中殿内,啸月宗和西境的人马尽数退之后,蛮帝等人坐在殿里互相商讨了起来。
大殿内有一段时间鸦雀无声,直到蛮帝开口才打破平静。
蛮帝的银瞳扫了一眼满殿的锦绣高手,声音平稳、语气严肃道:“今天的事儿,你们怎么看?”
殿前,白发苍苍、神彩奕奕的大长老何忠褫上前道:“尊上,西境十五军视啸月宗为眼中钉、肉中刺由来已久,这百十多年来,啸月宗冲锋陷阵,与山海书院互有胜负,他们根基尚浅,威名赫赫,这在所有人心里都未免有嫉妒之嫌,日积月累,怨愤更甚,怕是怎么也解不开了。”
旁边一名长老道:“大长老所言极是,啸月宗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又非名门正统,却何其嚣张,不仅是西境各宗,连我锦绣也有许多人看不过眼,难怪通山等人五次三番的针对。”
旁边的阵法宗师苏千接道:“通山的几番质问,句句切中要害,明里是问询闵山一事内情,实则他们早有谋算,今日质询,通山字字刀锋,其目的便是要指出啸月宗人脉广阔、暗蓄力量,而非真心实意为西境而战,但这件事的是非真假,很难看清,啸月宗是否为西境出力,我不知道,但他们的确与山海书院有不解之仇,所以我觉得通山的话挑唆意味太浓,不利于眼下的局势。”
何忠褫回过头来,看着苏千皱眉道:“那以苏长老之见,该如何去看?”
苏千光明磊落道:“啸月之人,众志诚成、上下一心,乃是一支不可忽视的战力,正因为他们与山海有不解之仇,才更应该引以为重,不应因为人家有老友、旧故而不去调动、邀请,便说他们不尽心力,锦绣福地也有许多交情甚深的同道,难道不把他们全都请来为西境而战,就是不尽心力吗?不,不能这样想,我们应该用最大程度宽慰、信任,才能让啸月成为一支奇兵,甚至许下一些重诺,也不无不可,毕竟,一个天宗能力强大与否,看的不是它成立的时间有多久,而是这个天宗究竟有没有凝聚力,依苏某所见,啸月宗是九界山内少有的一个非常有凝聚力的天宗,我觉得可以大为重用。”
刚刚说话的那名长老脸色一沉,立马反驳道:“可是啸月宗暗蓄力量、隐忍不出,表面上却做殊死相搏,难道不能看作是他们另有图谋吗?”
苏千扫了此人一眼,想都没想就答道:“我已经说了,天坊还有那名高手是不是啸月宗的人的确很重要,但天坊地处乱生一界,那神秘强者又是近一百五十多年刚刚出现的,这表明双方与啸月宗关系并不紧密,就算紧密,也不是啸月之人,不是七霞同道,如此便不能强加于人,然纵观百多年的战役,啸月每战必身先士卒,个中虽然有其副宗主风绝羽死于杜名礼之手的仇怨,我们更多的还要看见啸月宗强大的凝聚力才是,而不是有点风吹草动,就先怀疑身边人,搞分裂、搞排挤,人心不齐,何以言勇。”
何忠褫道:“你还是没说中正题,李长老的意思是怕啸月宗心怀不轨。”
苏千冷笑道:“一个啸月宗,比起西境各宗如何?比起我锦绣福地呢?即便他们心怀不轨,如何撼动我锦绣霸主地位,大长老,如你这般想法,那也未免太不自信了。”
“你……”
“好了……”
何忠褫还要争辩,这时,蛮帝突然开口道:“本宗觉得,苏千长老言之有理,啸月宗是我西境天宗,又与山海书院有深仇大恨,其心可鉴,不需怀疑,就按苏长老的话办吧,啸月宗多年来冲锋在前,损失惨重,身为西境首尊,本宗不能置之不理,对于啸月宗的安排日后可以多多照顾一些,不必怀疑啸月宗和红杏宗主的忠心,让他们歇一歇,更有利于安定团结。”
苏千一听,马上躬身道:“尊上明断……”
何忠褫、李长老以及更多的锦绣强者都不看好啸月宗,是以对这番决定有所保留,他们还待争辩,就在这时,蛮帝突然道:“好了,别说了,你们未免小肚鸡肠了,对于啸月宗,我们更加应该信任和帮助,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哦对了,既然信任啸月宗,那便不能光是嘴上说说……”
蛮帝说着,看向身边言绪真人道:“萧洪章和上官若凡不是受了重伤了吗?桐州那边的战情可以缓一缓,救人最重要,接下来别让啸月宗冲锋陷阵了,让他们缓一下、歇一歇,让萧洪章和上官若凡就留在锦绣福地疗伤,用最好的药,还有下人们,一定要知轻重、守规矩,照顾好他们,至于啸月宗的人马,让他们先从迁跃山那边撤下来,另行安排。”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而苏千更是错愕起来,满腹疑惑的看向蛮帝,但这个时候蛮帝看也不看众人,魁梧的身躯在盛观中殿内渐渐模糊了起来,慢慢变成了一团模糊的银色影子,即将离开。
离开之前,蛮帝的声音传遍大殿道:“传吾帝令,七日之后,仍在此处,商议开赴东境诸般事宜……”
话音落,人已去,丁点痕迹不留,就连虚无空间法则都没有丝毫凌乱、动荡的迹象,叫众多锦绣强者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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