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若适时道:“那本旧的是姨母管家时做的账,都是陈年旧账了,新的那本是臣妇重新同人理清了的。除了今年的臣妇没看,往年的臣妇差不多都瞧了,都是有问题的,且问题愈发严重。”
这是私家账本,若是翻看得太过仔细委实不好,皇后随意翻了几页便放下了。
“这账本的问题确实多多。那账房先生倒也辞退得好。”
温氏一听这话,脸上难以置信:“臣妇委实没想到那账房先生竟是欺上瞒下。”
戚若现下可没心思管这些了,这些个钱财的去处还没查清,她得先同皇后表明个态度才是,免得到时候查出个不正当的往来就不好了,平白遭人怀疑。
“这些个缺失的钱财还不知去处,臣妇还得细细查明才知。”
皇后深叹了口气,很是为难道:“祁大娘子,你……你这账本委实……罢了,也是那账房先生欺上瞒下……”
温氏素来知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这厢又将老国公搬了出来,势必是要将惨卖够了,戚若不孝的名头给坐实了!
“罢了,全是臣妇的错,当初就该随老国公一起去了……”
皇后忙安抚道:“祁大娘子说的哪里的话?你不过是不会管账罢了,可这戚若也做得委实不对!”
皇后突然变了脸色,沉声道:“戚若,你可知错?”
电光火石间戚若有了思量,闷声道:“臣妇不知,臣妇说的句句属实。”似赌气般。
皇后一听这话,立时斥道:“知错不改是为大过!今儿本宫定将你治得心服口服!”
“你作为儿媳,不敬长辈,是为一过;你当众指出长辈之过,却是一点余地也不留,是为二过;第三过本宫方才已说了!”
皇后扶额道:“去跪在殿外反思己过吧。”
戚若还欲再说,却是被皇后挥手制止了。
“念你还怀有身孕,如今又跪了这么长时辰,吃了晌午饭再去跪着吧,再赏个蒲团垫着,好生在那里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想来同祁大娘子认错了,再来同本宫说。”
皇家威严,皇后给的罚也是赏,她只能叩首谢恩了。
温氏被皇后留下用了午饭,在饭桌上免不得对着皇后又是一阵唏嘘,顺带追忆了一番老国公还在的时光,直到见着戚若跪在凤于宫的院儿里她才离开了皇宫。
今儿的天气格外得不好,风呼呼地刮着,不大会儿戚若浑身便起了层鸡皮疙瘩。
夏荷就要拿件披风来给她披上,却是被她给拒了。
“是来认错的,也不是来享福的,皇后娘娘既给了我个蒲团已然是恩赐了,将这披风收起来吧。”
夏荷将披风呐呐收了回去,眉间是掩不去的忧愁。
戚若可没夏荷这般担忧,心思早飞到镇国公府去了。
她知晓温氏这紧赶慢赶着回去是做什么,不过就是为了去西厢房讨账本掩盖证据,以免他们查得更多罢了,她走之前可是着人将李管事又请回来了,温氏在他那里可甭想讨到好去。
温氏可不是没得了好处。
她气势汹汹地带着镇国公府的一干小厮将西厢房给围了,就要逼着人将账本给拿出来。
李管事回来了,雅达也没管这事儿,当温氏不存在一样,该理账理账,任李管事同她说道去。
李管事平日里不说话,一说话处处都直击要害,温氏就要用强的,奈何这院儿里还守着戚若的人,双方一对峙,是谁也别想讨到好去。
娴妃在宫中一听得戚若被温氏给告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且这厢又被罚了,是赶忙将这消息传到了仁亲王那边去。
仁亲王心中有了番思量,之前他同莫忘那里讨来的那味避子药可是大漠巫师那边传来的,不单可以使人不孕,就算发现得早,若是调理不当还会使怀孕的人极易小产,特特是这戚若才调理好身子没多久,只怕这一跪得落胎了。
“去!去军营找镇国公,这会子他还在军营中,只怕这消息还没那般快传到他耳朵里呢。”
可不是,处罚镇国公夫人这么大的事儿可不得低调些,免不得到时候说不给镇国公面子,惹得他同皇上离了心那可就麻烦了。
要是镇国公夫人被罚跪之后好端端的还好说,只说是你们家的家事告到我这里来了,没法子,只好这样办了,但若是出了事那可就不好看了。
如仁亲王所愿,祁陌刚到得宫门口就得了戚若晕过去的消息,他慌不迭地就往后宫赶。
他到的时候李御医正好从戚若歇着的偏殿里出来,他也顾不得对等在这殿里面的若干娘娘行礼,直接上前拉着李御医就是好一番问。
李御医先是对着皇后及各宫娘娘一拜,又对着祁陌一拜,这才战战兢兢地回道:“镇国公夫人她……她之前就中了毒,这身子也还没彻底调养好,这厢有了自就比旁人更易保不住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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