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拎着一个大包袱,吃了一顿闭门羹,自从儿子中了秀才,再到中了举人,温氏还没在外面受过气,气得她几乎要破口大骂。还是凌老爹劝住了她,说:“你就忍忍吧,这县上不像小河村,不要在外面给儿子丢人。”
温氏这才忍住了,她问凌老爹:“他爹,你说咱们儿子到底住在哪里啊,这信上也没写清楚,这要到哪里去找人啊?”
凌老爹也一筹莫展,早知道当初回信的时候就该问问。就在夫妻俩准备去敲隔壁的门时,那扇门突然被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银红色交领长袄的姑娘来。
温氏见状连忙上前询问,“姑娘,可是有一个叫凌绩鸣的租住在此?”
那姑娘闻言皱了皱眉,不答反问:“你们是谁,找他作甚?”
温氏一听,似乎就是这家了,连忙笑着道:“那是我儿,我和他爹是来给他送东西的,烦请姑娘带我们进去见见人。”
姑娘仔细打量了眼前这对老夫妻几眼,也没说要带他们进去,只说要进去问一下,让温氏和凌老爹在外面等着。
此时凌绩鸣正与范瑾在书房里玩耍,范瑾画了一幅红梅映雪图,闹着要凌绩鸣在画上题诗,凌绩鸣也想在心上人面前卖弄一番,稍作沉思便提笔写了一首《寒梅颂》。
“寒冬风尽肆,凛冽红梅开,红白交相映,佳人踏雪来。”
范瑾小声念了一遍,脸上带着娇羞道:“让二郎为红梅作诗,二郎怎地将我也写进去了?”
凌绩鸣将人轻轻搂进怀里,柔声道:“在我心里,瑾儿比着白雪红梅还好看。”
范瑾将头埋在他胸口,心里甜蜜极了。
外面寒风肆虐,屋里却暖意融融。梅枝站在门口,不敢敲门打扰两人。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想起还在外面等待的温氏和凌老爹,梅枝壮着胆子敲了敲门。
“姑娘,凌公子,奴婢有事要禀报。”
范瑾从凌绩鸣怀里起来,有些不高兴道:“进来吧。”
梅枝应了一声是,接着推门进来,“姑娘,外面有一对自称是凌公子爹娘的中年夫妇,奴婢不知真假,便回来禀报。”
凌绩鸣急忙问:“你看到那两人是什么模样?”
梅枝简要描述了一番,凌绩鸣一听就知道是温氏和凌老爹,他对范瑾说了一句:“我出去看看。”然后,急匆匆往外走去。
范瑾脸色有些不好看,梅枝小心翼翼问:“姑娘,凌公子的爹娘来了,我们用不用躲一躲?”
范瑾瞥了她一眼,转身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为什么要躲,我就是要让他的爹娘知道,我和二郎情意相投,那聂氏根本配不上二郎。”
梅枝讨好道:“我们姑娘长得好,家世也好,奴婢觉得,除非是凌公子的爹娘瞎了眼才看不上您。”
话说完才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在范瑾冷冷的目光下,梅枝连忙低头认错:“姑娘息怒,奴婢脑子进了水才胡言乱语,请姑娘饶了奴婢这回。”
范瑾没有出声,梅枝的头埋得更低了。
这时凌绩鸣领着温氏和凌老爹进来了,书房里燃着炭火,比其他屋子暖和的多。温氏和凌老爹显然是被冻坏了,进屋就朝着炉子跑去,以至于忽略了范瑾主仆俩。
凌绩鸣面上有些尴尬,他拉着范瑾走到父母面前,介绍道:“爹,娘,这是瑾儿。”
温氏和凌老爹这才抬头看向与儿子站在一起的姑娘,两人眼里闪过惊讶,温氏率先开口问道:“二郎,这位姑娘是…”
凌绩鸣刚要说话就被范瑾打断,“伯父伯母好,我叫范瑾,我爹是虞城县的知县范珏。”
听她这么一说,温氏和凌老爹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凌老爹看向凌绩鸣,“二郎,这是怎么回事,知县大人的千金怎么会在这里?”
凌绩鸣看了范瑾一眼,道:“爹,我和瑾儿情投意合,我打算明年开春就去范府提亲。”
“什么?”
“提亲?”
温氏和凌老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凌老爹脸色沉了下来,“那颜娘怎么办?她可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啊。”
一听这话,在场的几人脸上都有些不好看了,尤其是范瑾,听到颜娘的名字后,眼里顿时蓄积了一片水雾。
凌绩鸣不忍心上人受委屈,道:“爹,我不喜欢聂氏,我喜欢的人是瑾儿,我会给聂氏一封休书,然后再把瑾儿娶回家。”
凌老爹刚要说话被温氏抢先道:“对,早就该休了她,长得丑不说,连儿子都生不出来,我可不稀罕这样的儿媳妇。”
说着又拉着范瑾的手夸道:“我儿子一表人才,又有功名在身,跟知县大人的千金正好相配。”
听了她的话,范瑾羞涩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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