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感受到了空气里的浓厚血腥味,以及属于光系灵力几乎维持不住的,崩溃的颤抖。
姬琛停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没有抬头去看云延的情况,转身回了主殿。
他想,自己是真的没救了。
姬琛,你真恶心。
......
云延一直是上善宗,甚至是修真界的骄傲。先天单系光灵根,一路修炼下来顺风顺水,甚至没有过瓶颈。除了之前和姬琛打了一架受了伤外,还真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
可如今这位天之骄子遍体鳞伤,愣愣地悬浮在魔气蔓延的魔教境内。许久之后慢慢地,慢慢地落到地上,纯净的淡金色灵力颤抖着碎开又凝聚,然后绕上了一缕黑色。
云延原本清澈的瞳孔染着血,一步一步走回了培育他这么多年的宗门。一步一个血脚印的,在无数人诧异的目光里,走到了他待了几十年的地方,跪在了他垂垂老矣的师父面前。
老人什么也没有说,浑浊的眼睛似悲悯又似固执。他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然后将自己的得意门生赶出了殿外,关上了殿门。
云延什么都懂了。
这位一直生活在光明之下,道心无比坚定的宗门天才,在那一天,信仰崩塌,道心碎了。
长安峰峰主的殿门关了一晚上。后来,长安峰收到了老峰主羽化的消息。
云延依旧跪着,一动不动。丧钟敲响,他抽出剑,一剑一剑划向了自己的经脉。
修仙者不容易死,特别是到了云延那个境界,就算失血过多,他们的身体也能调动灵力维持着他们的生命,快速地复原再造血。
血顺着台阶流了一地,身后的弟子也跪了一地。老峰主羽化,本应该由实力最强的云延挑起长安峰的大梁,但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长安峰的树木被沾着灵力的血滋润,不是开花的季节,却千树万树绽放着生机。最后在一片生机勃勃之下,原本立志当一名闲云野鹤的清佐真人临危受命,继承了峰主之位。
云延则是将自己长年累月地封在了长安峰的后山结界了,几乎不问世事。许多年后,清佐给他带来了魔尊姬琛死亡的消息。云延执着黑色的棋子,没有说话。
在清佐转身离去的之后,黑色的纹路从云延的心脏处一路蔓延,压抑多年的心魔彻底将他吞噬。
他解脱地笑了。
“他没有死。”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云延的脑海里响起,声音介于男女之间,带着凉意和看破一切的平静。
“我这有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想听么?”那声音的出现,居然将已经深深扎根的心魔硬生生逼了回去,重新缩回到一个点。要知道,这可是渡劫期也无可奈何的心魔。
云延感受着身体内熟悉的灵力,半晌后合上眼轻轻点了点头。
“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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