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华山上有的是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人,可见了花妩照样要毕恭毕敬神色庄重,她问一别人不敢答二,这才正常,她身为掌门弟子,无论天资、修为还是辈分,都配得上旁人尊敬,谁想刚来流云观就遇到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不由分说竟瞧不起她。
花妩不动声色拒绝:“不必了,你听吩咐办事就行,不要自作主张,我若有个弟子,还是更喜欢她听话懂事些。”
归暮的脸色一白,花妩的意思是你连做我弟子的资格都没有,一句话直接把两人的身份差别定了下来,归暮若是再用平辈甚至长一辈的姿态对待花妩,就是不敬师长。
而更让归暮难堪的是,她最近正在和临朝争抢下任观主之位,为此正百般讨好墨容,墨容原本就更偏心踏实的临朝,花妩一句话不巧正好踩到了她的痛处,她心中有鬼,更加觉得花妩让她下不来台。
“师叔数落得极是!是归暮言行无状,请师叔训诫!”归暮一甩袖子,立刻走到门外头跪下,气鼓鼓地想:这小丫头上来就让我没脸,那也别怪我不客气。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一来就罚我跪,不仅是打我的脸,更是打师父的脸,打流云观的脸,任你是太渊观的人,师父也不能这么偏向你。
花妩撇撇嘴,心道亏我先前还当你是王熙凤那般玲珑的人物,原来不过如此。
还是师叔教教你怎么做人吧。
她转过头看墨容时,瞬间换了歉疚的神色,不好意思道:“师姐,归暮也太较真了,我不过叫她乖巧些,这孩子怎么就赌气自己跪着去了呢?哎,早知她是这样的小孩性子,我顺着她就是了。”
一句话,立刻成了归暮在耍脾气,既缓解了气氛,又把她的嘲讽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到底谁在故作老成,一目了然。
墨容明知花妩在修理归暮,却没打算管,只暗暗观察她,几年不见,越发机灵了。
墨容最终叹了口气,对归暮道:“快起来,按你师叔说得去办,她远道而来已经乏了,你快带她去休息,你也是做师父的人了,还这么冲动。”
归暮见师父竟不帮着自己,还叫临朝看了笑话,心里着实不甘。
一个黄毛丫头,仗着掌门弟子的身份就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得想法子给她个教训,不然今日受此一辱,还怎么继任观主?定要让她吃个大亏不可!
——
花妩辞别墨容,跟着归暮七拐八拐,最后走到一个偏僻空旷的院落门前。
归暮站在门口对她皮笑肉不笑道:“小师叔,这里是整个流云观最安静的地方了,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花妩望了里头一眼,院里虽然没有杂草,但看着就荒凉瘆人,归暮显然还在跟她置气。
“甚好,多谢你。”
“小师叔客气。“归暮笑眯眯望着她,“日后还要小师叔多多指点,归暮这便告辞了。”
花妩跨进院中,归暮转过身冷笑起来。
任你是掌门弟子又怎样,那个院子里可住着不得了东西,看你能不能活得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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