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处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定国公手中并无实权,被戏称为孙家军的沧州军,已经换了几任都尉,监察使也都是萧乾的心腹。
远在京城的定国公,正如被砍掉了爪子的苍狼,不足为惧。
不管罚他闭门思过一个月,还是一天,对朝中也没有任何影响。
重点不在罚的时间长短,而在于罚,或者不罚。
朝堂中人的视线便都汇聚在萧乾一个人身上。
萧乾把玩着手中的小兔子,良久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宏安轻声提醒道:“陛下,英国公还跪在地上呢。”
萧乾盯着手中的小兔子笑了笑,视线汇聚在那两个小字上面:“去把阿好叫过来,孤想知道,这么一个木刻的小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玄机,让她敢开价五十两银子。”
若是有玄机,正好给定国公一个开脱的机会。
若是无玄机,萧乾就准备当堂教女,把萧沅好身边的奴仆全部换一波。竟敢教唆公主哄抬市价,此等奴仆,乃是刁奴。
萧沅好很快就被高宏安抱过来。
她在高宏安的怀中觉得很是不安,这位大燕最有权势的内侍身上隐隐约约有一股浓郁的甜香。
这香气甜得发腻,就像是烂苹果的气味,让萧沅好头脑发晕。
她想挣扎着自己下来走,奈何人小腿短,从小瀛洲到金意宫中间长长的路,按照她的走法,不知道要走到几时。
萧乾又等不得,萧沅好只得老老实实地趴在高宏安的肩头。
她揪了揪高宏安的衣领,笑问道:“高常侍,父王唤我去,所为何事?”
孩童带着戒备和讨好的笑容,刺痛了高宏安的眼睛。
若是王后还在,定国公府威势不堕,萧沅好一个嫡公主又何须过得如此艰难。
又何须与他一个去了势的不全人这般小心翼翼地说话。
高宏安得意地笑了。
宫中无王后,几个夫人又都不是大王心尖尖上挂念的。华清宫得意得尾巴都翘上了天,想要知道大王的喜好行踪,还不是得来孝敬他!
至于那个新近得宠的何昭容,也不过只是沾着性子与王后些许相似的份上,才入了大王的眼。
等大王过了这一阵新鲜劲儿,何昭容想再邀宠,怕不也是要与自己低头。
高宏安脚步轻快,他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笑容,若不是还抱着萧沅好,他必定要哼起家乡的小调。
“殿下莫怕,大王唤殿下去,是想要问问殿下一个小玩意儿的玄机。”
他语气轻柔起来,一个失去了阿母的孩子呢,还要仰仗讨好他这个不全人,何不哄着点儿?
萧沅好笑了笑,便趴在高宏安肩头不做声了。
背着书箱的袅袅在后头小跑着追上来,萧沅好冲着袅袅做了个鬼脸,引得袅袅忍不住笑起来。
宫中各色花儿都有了颜色,早春的蝴蝶穿梭其间,不知哪个宫里养的大肥猫自花间一跃而起,惊起几只蝴蝶,惊落几许花香。
萧沅好觉得很有趣,盯着那大肥猫一扭一扭地钻入花丛中,转瞬就不见了。
高宏安顺着萧沅好的视线看了一眼,柔声道:“殿下喜欢猫吗?老奴去帮殿下捉回来,如何?”
不等萧沅好应声,他便唤来几个小内侍,让他们四散开来去捉猫。
即使趴在高宏安肩头,萧沅好也能感受到这位老内侍的志得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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