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灯营人默。
正当王福年打瞌睡的时候,一道白影踏空而来。
见到了此人,苗蛋蛋立刻站直了身。
司宇白毫无感情地看了他一眼,便越过坐在地上的王福年,开门进了灵堂。
“咣!”
地上的王福年被关门声惊醒,他揉着眼看向苗蛋蛋:“蛋兄弟,我方才做梦,梦见大司宇也来了……”
苗蛋蛋无声看向房门:“……”
“人真来了啊?!”
看苗蛋蛋的表情,他立刻咕噜着起身,往门缝里瞅。
只见灵堂内只有司宇白一人,还有三根烧了一半的香。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王福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几个词。
现在丢了两人了!
堂内的司宇白双眼通红,双肩耸动,哭得用“山崩地裂”形容也不为过。
“呜呜呜……吸溜——呜呜呜……哇!!”
“徒儿!!为师一定……呃……一定会……呃、呃、呃……为你报仇的……”
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说着狠话,白色的袖口被泪水浸湿,整个人无助且悲痛。
这天地间又剩他一人了……
缓步上前,伸向棺材盖的手微微颤抖,就那一寸却不敢再往前,仿佛前面是万丈深渊。
他很怕。
很怕看到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很怕看到原本说说笑笑的嘴再也开不了口。
深吸口气,闭上眼一鼓作气推开棺盖。
带他整理好思绪,准备好面对自家徒儿的尸体时,一睁开眼,便见到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场面。
一个棺材里活生生地挤满了三个人!
苗妙妙心虚:“嗨~师父……”
司侦邢避开眼神:“……”
战戈:“大司宇……唔!”
“小点声儿!”苗妙妙捂住他嘴,“你想全世界都知道我假死吗?!”
司宇白的脸色十分不好,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见自家师父气得脸通红,立刻道歉:“师父~人家家假死没提前通知师父,让您老人家受惊了……徒儿保证下次一定提前知会一声……”
苗妙妙其实也没想到这事会发生这么突然,若不是当时夜叉鬼认出她,为报助逃之恩答应她一件事,那一夜她估计真凉凉了。
“双男寡女躺棺材里成何体统!都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一整骚动。
“陛……陛下、下!”
门外传来王福年差点要咬掉自己舌头的声音。
“厉玄来了?!”苗妙妙压低声音,询问战戈,“他怎么会来?!”
他怎么从长安来绪川了?
多危险啊!
战戈指了指被束缚住的嘴,苗妙妙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
“陛下此次是秘密出行,除我以外,无人再知。还有,不要直呼陛下名讳,大不敬!”
话刚说完,另外三人面面相觑。
好了现在又有五个人知道了。
外头厉玄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朕此次微服出行,不要宣扬。”
王福年:“是。”
“里头有人吗?朕进去看一眼。”
“应该……有吧……”王福年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
果然里边空空如也,那三支香也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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