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禹和公输木玖被关在这座地牢的最深处的囚室,这片空间仿佛就他们二人而已,蠹虫蚍蜉游走,蛛网成结,室内潮湿而又阴冷,丝毫月辉透过顶部一条用来透气的窗口照在布满青苔的石砖板上,不偏不倚。
“子琪兄,是我拖累你了。”公输木玖坐在牢室冰冷的石阶上,神色黯淡。
“不...”本低头全神注视那柱月光的谢禹抬头深深看了公输木玖一眼。“是我的失误。”
公输木玖牙关紧锁,从牙缝中啐出不甘的轻咳。他抬起头对上了谢禹投来的目光,眼神中充斥驳杂着愧疚、不安、恐惧、不甘。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本就安静的牢室又陷入了更加幽寂的地步。
……
“子琪兄,你说是不是那酒有问题?”公输木玖好像是想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一样。“我喝了一杯就倒了。”
可是谢禹好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皱眉紧蹙,单手呈指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子琪兄,你说那些个戴面具的为什么要《木机》?”公输木玖喋喋不休,眼神没有似刚刚的那种落寞与失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试图从细节中寻找线索的考虑的意味。“常人从来不把木工术当回事才对。”
谢禹抬头看了眼公输木玖,开口直言:“公输之《木机》为‘攻’,你父亲与你说过吗?”
“嗯。”公输木玖点了点头。“公输木工术分上中下三式,著上以《民要》、中以《兵要》、下以《秘要》。其中《兵要》为‘攻’。”
“《兵要》你也看了。还不明白?”谢禹问道。
“唔...是什么?”公输木玖有些支支吾吾,然后挠了挠后脑勺,略有尴尬地笑着问道。
谢禹紧了紧眼皮看着公输木玖,良久没有出声。
“民要重民,兵要重兵,那这秘要重什么?我一直没有弄懂。”见谢禹不说话,公输木玖又试探性地问。
“我也不知道。”谢禹站起身子走向墙边,轻轻敲击着墙上的石砖,若有所思。
“我不认为《兵要》中所记载的‘云车’、‘云梯’、‘运兵车’之类的能成为他们争夺的目的。”公输木玖也站起来,看着谢禹古怪的动作说道。
“嗯?”谢禹回过头发出疑问。
“我...我的意思是...云车、云梯的制造工艺早在平王时期就已流传各国...”公输木玖看着谢禹不善的眼神心里发怵,说话声音愈来愈小。
“那我问你一件事情。”谢禹把手伸向公输木玖。“把你的玉拿给我先。”
“你说。”公输木玖直直地待谢禹发问,手里却没有动作。
“一块就行。”谢禹朝公输木玖腰间的玉佩指了指。
“哦...好的...”迟疑了一下,公输木玖将左边最下面横玉慢慢地取下来递了过去。
“你以为三式中最重要的是哪一要?”谢禹搓了搓手中的玉,头也不抬地将其又递给公输木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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