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的剑缺了一种东西。”善拉汗一个大踏步。
善拉汗剑湛然舞动,大开大阖的剑势,刮起脚下的如箭干草。
“没错。缺了你的血。”杜庆毫不畏惧,锐身冲出。
杜庆的手腕轻颤,短剑爆出森然剑光,招招狂若毒龙。
两人刷刷刷一连交击六十几剑。
乍看下杜庆的剑速凌驾善拉汗,每一剑都在与风竞速,却被善拉汗似拙实巧的剑法绵密地挡下,矛盾至极。
一招又一招过去,却浑然看不出胜败之机。
善拉汗每一剑都带着正气凛然的意志,狂猛的锐风卷起地上干草,干扰高速攻击的杜庆的平衡,以暴力性的防御代替攻击。
而善拉汗剑带着古铜色泽的剑身,则让善拉汗的剑气有种慑人的艳红。
迥异于善拉汗,杜庆每次出手,都夹带着舍身共亡的坚决。
仿佛不惧善拉汗的善拉汗剑将自己斩成两半,杜庆刁钻地在艳红的锐风中一出一入,每一次都将手中的利剑更接近善拉汗的咽喉。
好几次,善拉汗都与死神擦鼻而过。
坐在公船上观战的凉公与众臣无不啧啧称奇,上千士兵则大呼过瘾。
公子玉表面极有风度地大家赞赏,实则心中骇然。就连苏阿木也是目瞪口呆。他知道善拉汗的剑法在自己之上,可从来不知这位朋友的剑已到了如斯境界。
“善拉汗兄,你真是太可靠了。”苏阿木紧握双拳,内心兴奋不已。
善拉汗的剑法,或许真能成就大事……“只有如此高超之剑士,才能成就如此精彩之局。”凉公赞叹不已,神色间充满了矛盾的可惜。
这剑斗到这番境地,不论是善拉汗或杜庆,败的一方肯定得将命留下。多么可惜。
但这么精彩的剑斗前所未有,恐怕也是绝响,若不能亲眼看见两人之间”谁最强”的答案,或许更加可惜。
“杀死他!”公子玉皮笑肉不笑,心底只有重复这个焦切的吶喊。
又是两剑过去。
杜庆的呼吸开始急促,背脊冒出的汗浆浸透了衣服。
他从未花过这么长的时间跟人较量。没有人有这样的本事。
虽然杜庆的进退速度并未减缓分毫,但剑的气势已经开始削弱。他只有用更强大的、对死亡的决心,去弥补气势的不足。
看在善拉汗的眼底,杜庆这样对死的觉悟、甚至可说是一种病态的着迷,只有将剑的力量带到了无生气的谷底。
飕。
杜庆的剑再度逼近善拉汗的咽喉,削过颊骨,血屑一线飞逸。
“喝!”善拉汗奋然一声平地清雷的巨啸,震得连远在公船的人都错然一楞。
杜庆非常人,动作只是迟疑了半晌。
但善拉汗又岂是常人?
只见善拉汗剑化作一道锐不可当的虹影,与暴然冲出的善拉汗融合为一,扑向气势已滞的杜庆。
善拉汗剑悍然一劈!
杜庆手中的利剑奋力一挡,胸口却被沉重的剑劲穿透,无法喘息。
善拉汗并没有留给杜庆任何调整内息的空隙,仗着膂力倍胜于杜庆,腰斗沉,手腕一回,又是如千军万马的劈砍。
面对善拉汗的迫人气势,如果闪躲的话就无法翻身。杜庆咬牙又是一挡,震得手臂酸麻,剑劲透渗直达双脚,夺走杜庆最自豪的速度。
“弃剑!”善拉汗大喝,雄浑至极的力道完全呼应他的意志,又是一劈。
杜庆无力闪躲,只得再度倾力格挡。
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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