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军官抬手摸了摸圆胖的下巴,微微颔首,神态甚是倨傲。
这百夫长向中军官躬身一礼,转身走到那名死去的女子尸身前,抽出腰刀,一刀砍下首级,提在手中,站到众军士前面,高高举起手中那名女子的头颅,大声说道:“各位将士听着,今日凌晨我军去清剿我函谷关周边叛匪,大获全胜,斩得敌军首级七百余,活捉敌军女兵一百余,其中擒拿敌军首领女将一名,现已枭首,此次战役,凡参战将士皆有军功,斩首一级者,赏银一百两,斩首十级者,赏金一百两。众将士速速打扫战场,随我速回关中军营呈报战绩,领受军功。”
“喏!”众军士听了,齐齐呼喝一声,各个手持腰刀,向那群跪在尸身堆中的人众奔去。
听到这里,觥几仇举目向那群跪着的人众瞧去,明亮的日光下,哪有什么敌军,但见那些人众皆穿布衣装束,都是寻常百姓,其中有多名年纪甚老,白发苍然的老者,还有许多衣衫褴楼的十三四岁的少年。不由得怒气填胸,他气愤之极,却忍了忍,不发作,转头看着焰霓裳,脸若寒霜,冷声说道:“小丫头,这就是你大哥所忠心效命的北宫仆从军,对吗?”
焰霓裳见觥几仇脸色严峻,语气严厉,不禁心中酸楚,眼中泪光闪动,甚是委屈,轻声道:“大酒鬼,我以前实不知这北宫仆从军
竟是如此残暴,军纪如此不堪。你待要怎样,我都依你便是,你……你别生气,好么?”
觥几仇见焰霓裳眼中泪花,心中不禁怜惜,遂柔声道:“我不是恼你,生你的气,我是憎恨这些北宫鬼子兵,今日我便开开杀戒,将这伙禽兽不如的东西全都杀掉,为这些百姓讨个公道,你依我吗?”
“嗯,大酒鬼,你说怎样便怎样,我都依你。”
“好,此后,我便与北宫军为敌,你也依我?”
“嗯,依你,以后你……你做什么,我都依你。”焰霓裳说到此处,脸颊飞红,声如蚊蝇,几不可闻。
觥几仇不再说话,在焰霓裳肩头轻轻拍了拍,心中悲愤莫可抑制,将手中酒葫芦举起来,喝了一大口,脸色冷凝,道:“我去去一会,片刻即回。”说话之间,将手中酒葫芦晃一晃,变作斗大,便如一个铜锤,向那队北宫鬼子军兵大喝一声,道:“住手!”迎上前去,将酒葫芦向那名百夫长重重掷去。
那百夫长正自神采飞扬的欣赏着手下军兵的杀戮,霎时间,不曾料到有重物袭来,不及躲闪,“轰”的一声,登时被飞至的酒葫芦砸中,倒撞出去老远,倒在地上,胸前肋骨齐断,口中狂喷一口老血,想要站起身来,挣扎了几下,软软的瘫在地上,就此不动。
那中军官见了,事变突起,心下悚然,但他毕竟常年混迹于军中,立时惊觉,便要翻身上马,意图尽速逃离。蓦地里,似觉后颈上已被一只如铁钳一般的手指抓着,向后扯去,然后,被重重摔倒于地。惊骇中,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衣衫褴楼的长身汉子已是将自己踏在足下,胡子拉碴的脸上,杀气冷凝,眼光如冰,正自冷冷看着自己,不禁心中惧意大生,口中讷讷着,竟不能言。
这一起一落,有如兔起鹘落,众兵丁眼见一道黄光闪过,谷中尘沙飞扬之间,自家军中领兵长官便一死一擒,不由皆是停了杀戮,呆呆向觥几仇落足处看去。
觥几仇足踏鬼子军官胸腹之间,手拿青铜葫芦,低头看了看足下这名肥头大耳的中军官,冷冷一笑,举起葫芦,猛地喝了一大口,心中块垒重重,悲愤莫名,忍不住仰头纵声狂啸,便如狼嚎。不待这中军官发言,足下用力,只听嚎叫声中,“咔嚓嚓”一连串闷响,那名鬼子中军官已是给踩得屎屁尿流,口鼻血出,闷声嘶吼一声,痛得头颅左右摇了摇,当即毙命于觥几仇足下。
觥几仇须臾间连毙鬼子军两名军官,抬眼看着山谷中逐渐反应过来的这一百余名鬼子军兵,阴冷冷的说道:“今日,你们都不用走了。来吧,你们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说罢,更不多想,飞身跃出,挥动手中酒葫芦,一个个挨着那些北宫鬼子兵头上砸去。
那些军兵见突然之间冒出一个敌手,一击必杀,均是怔得一怔,立即反应过来,余下**十名军汉皆是齐发一声喊,鼓噪着,个个挺了手中兵器,向觥几仇围攻过来。
觥几仇打得兴发,迎着围攻而来的军汉,手脚齐动,酒葫芦拿在手中,如一柄斗大铜锤,连连照着迎上来的士卒头顶砸落。将近前军汉个个头颅砸得血肉模糊,连他们递来的兵器皆是砸得或飞出,或断折,或弯曲,“叮叮当当”,“咔嚓砰砰”,响了一阵,便即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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