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几仇低头看着焰霓裳,温言道:“那你大哥,姐姐,还有家人呢,他们现在可都为北宫效命,随了我,便与他们为敌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总不能跟他们过一辈子的呢。等你以后在江湖中待得烦了,厌了,我们……我们以后去找一个幽静的地方,安生过咱们的日子便好了。”
觥几仇本是一个疏朗不羁的汉子,提得起,放得下,闻言,遂哈哈一笑,说道:“好,以后,我们共饮一壶烈酒,同游一个江湖,此生能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随手递给焰霓裳,心情舒畅已极。
焰霓裳见了,心中亦是欢喜,接过酒葫芦,举起来,浅浅喝了一口,笑口盈盈。
觥几仇哈哈笑着,轻轻握了焰霓裳的手,向谷中的去路望了一眼,道:“我现在要去邺城,答应了小泠汐,帮她找到她表哥,方能了了心愿。……你呢?”
焰霓裳听得,举目向那瘴雾萦绕的谷中去路瞧了一眼,身子不由一颤,沉思半晌,将手紧紧握了觥几仇的手,似是下定了老大一个决心,抬头看着觥几仇说道:“好,我便随你去,只是现在,……慕容绍的东征军已驻扎于漳水南岸,我大哥与姐姐皆在那军中,只怕……只怕现在他们已是在攻打邺城的了。我们这一去,便真的与他们为敌了。”
觥几仇看了看焰霓裳,沉思
半晌,柔声道:“小丫头,我不想让你为难,你还是回去吧,随我游历于江湖,多有不测,且与你哥姐成为敌人,我于心不忍!你心地善良,怎能因我离开家人,漂泊浪迹于江湖。”
焰霓裳听得,不禁心中大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大酒鬼,你别这样说,我只是担心你,既然刚才说好了,随你去做江湖人,行江湖事,便再无反悔!你……你不许不要我随你……”
觥几仇心肠一软,微微一笑,抬起手来,将她脸颊上流下的泪水擦净,柔声说道:“好了,小丫头,别哭了,把眼睛哭成两只大樱桃,挂在脸上,可不好看呢。……谁说不让你随我了呢?”
焰霓裳闻言,“噗嗤”一笑,当即喜笑颜开,轻轻抬手拍打了一下觥几仇的手,道:“你才大樱桃呢,……以后可不许再说这些恼人的话了,人家……人家……”
觥几仇看着焰霓裳,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在鼻下轻轻扇了两下,皱眉说道:“你这丫头,怎的又哭又笑呢,这么大人了,都不怕丑呢,哈哈。……你在这里等了我十天十晚,这里恶臭熏天,也真让你受苦了。”
焰霓裳脸上一红,甚是羞涩,低了头,道:“谁说人家等你了,……”
觥几仇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肩头,道:“好了,我们这便走罢,以后带你去江湖玩儿。”说罢,走到青骢马前,回头对焰霓裳说道:“我骑马去,你们呢?”翻身上马。
青骢马咴咴叫了几声,哒哒向前走了几步,便待疾驰而去。
“我们也骑马吧,与你行走江湖,也得有个江湖行走的样儿不是,呵呵……”焰霓裳颜笑嫣然,心下畅快之极。
一名随从女子去将那名中军官所骑骏马拉过来,侍候着焰霓裳上了马。其余女子亦是各自去拉过这队兵丁遗下的战马,各个骑了,随在二人身后。
觥几仇见众人皆是骑了战马,遂呼喝一声,当先纵马向谷中前路奔去。
一行人径奔谷中山路,行了半日出了这个大峡谷,然后取道东去,沿路打听异指神丐与泠汐的行踪,以及邺城近况。行出两日,但见沿途皆是屋宇破败,人烟稀少,野狗虎狼出没于昔日的城镇乡村之间,见了人去,血红的眼睛直直瞪着,皆不惧怕回避。
又行了两日,道路上流民纷纷,皆是传言,说道北宫仆从军东征大军集结于漳水南岸,这数日来,已是攻打邺城甚急,邺城驻守军队皆为原仆从军叛军,皆为华夏子民,领军者名叫冉闵,已是自立为华夏魏王。众城中军民便在这位冉姓青年将军的率领下,与慕容绍所领东征军对峙,相抗争,在城下与北宫仆从军已是开仗数次,互有胜败,邺城情势十分紧急。
这一日行到天色晚了,众人骑了大马,稍缓了马速,见有一群群蜜蜂从道旁一处地面飞出,在众人马头嗡嗡的飞来飞去,转了数圈后,便又向道旁地面的林子里飞去。
觥几仇见了,回头看了看随行的众随从女子,对焰霓裳说道:“今日已近晚间,整日奔行,大家也该累了吧,我看这里有如此多的蜜蜂,说不定能遇见在此居住的民户,不如我们随了这蜜蜂,进去看看,如有房舍,亦可于此地歇息一晚,明早再行启程去邺城也不迟。”
“好,姐妹们,我们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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