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么鸡蛋猪肉炒菜鱼虾还有白面米饭,田家媳妇摸都摸不着,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端看自家男人心疼不心疼媳妇,昨晚田野留下来的那一口窝头就是例子。
男人要是剩下自己口粮补贴媳妇闺女,那媳妇的日子也算能过得去。
只是,以前田春珠好歹也能跟着王氏混一点田野的剩饭剩菜,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田春珠如今也不稀罕,倒是想起十来年都吃别人剩下的饭菜,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现如今田春珠还没想好今后的路怎么走,这田家要赶紧先摆脱了,如果能找个机会让他们把自己卖了,这样既报答了田家的养育之恩,又有机会脱离这里去大城市,那里机会应该更多一些,再坏也不能比这里更坏了——吧?
鼻翼间的炊烟味道淡去,田春珠睁开眼睛,起身在水边掬了一捧水洗了把脸,又劈了一段柔软的柳条,仔仔细细地将牙齿刷了一边,里里外外都没放过,因为没有牙膏也没有盐巴,只能尽量刷得彻底一点。
漱完口后,田春珠拿出从王氏那里要来的一卷细棉绳,这绳子是她昨日用开水煮了很久消毒后晾干的。她牵着线头当牙线清理完牙缝,再一次漱了漱口,晨起的洗漱这才完全做完。
脑袋也不晕了,恶心也消失了,肚子也不饿了,田春珠看着空空的猪草笼,决定今天什么都不干,上山逛逛。
一路走到平日路过的缓山坡道,迎面走来两三个结对成群来山上收集山货的半大青年,领头的是个高个壮实的农家少年,眉目舒朗,五官棱角分明,麦色皮肤上有微微的汗珠,泛着光泽,显得整个人朝气蓬勃。
田春珠将另外二人也扫了一眼,其中一个是自家堂哥田宝果,另外一个不认识。
田宝果两手空空,背上的竹篓似乎也没多少分量,跟着领头的少年笑嘻嘻地不知说什么,领头少年面色有些淡,却没有多少不耐之色,只偶尔低头嗯一声算作回答。
三人看到对面的田春珠时都顿了顿。
田春珠被三人看着,缩着脖子胆怯的站在路边,看起来想跑又不敢。
田宝果哎一声,田春珠听到他的声音吓得一抖,田宝果不满了。
“看你那蠢样子,我能吃了你?过来,我看看你背篓里都有什么东西?”
田春珠小声道:“什么都没有。”
田宝果见她不动,直接上前捏住她消瘦的肩膀,探头看了看背篓,果然里面除了把又钝又生锈的镰刀,其他什么都没有,不由狠狠推搡她一把道:“废物!一大早就上山到现在都没找到一点山货,是不是偷懒了?我回去就告诉奶,让你今天没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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