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竹凳上围着小圆桌,你一言我一言的说了起来。
田春珠这才知道这黑山村原来是个三姓大村,田王李三家大姓混居在一起,每个姓族有族长,族长上边是村长跟里正,田家算村里比较殷实的富户了,有三十亩旱田,十五亩上好的水田,田家三兄弟为人都有些小气贪财,但大体上还算过得去,吴婆子却是村里出了名的泼皮破落婆娘,刻薄尖酸又不顾脸皮,难缠不讲理那是十里八寨都远近闻名。
原来的田春珠在家中的情况,用胖丫头的话来说,那是“吃得比蚂蚁少,干的比老牛多。裤子烂得遮不住尻蛋子,袄子褂子要么太大要么太小,冬天河里洗衣服,夏天正晌头捡麦穗,跟大人干完一天的农活回家,全家休息她造饭,吃个饭还得撞运气,有剩饭才有的吃,要是没剩饭那就一天都没得吃。”
田春珠听完低下头,心头的怒火压都压不住,难怪这孩子的身体瘦的脱了形,这一家人根本就没给这孩子活路。
王富心细,察觉到田春珠的愤怒,心下叹气,伸手推了推还在义愤填膺感慨万千的彪妹妹,“行了,别说这有的没的。先说说现在咋办?总不能不回去吧?”
田春珠如今知晓二人的名字,也知道自己以前常常受这一家人接济,估计要没有他们的慷慨,这孩子早饿死了。
如今听到王富的问话,田春珠旋即起身,郑重躬身拜谢说:“王富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就是,我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今天这事儿你跟金花就别掺和了,免得吴婆子跟你家又起龃龉,没得惹一身骚。我来解决就好,先走了。”
说完摆摆手,转身快步走了。
王家兄妹愣在院子中良久回不过神来,王金花傻傻的瞪着半开的大门,伸手用力扯她哥的袖子,“哥哥哥,那啥,刚才珠珠说的啥话,文绉绉的。你念过书,你跟我说说那什么莴苣是啥意思?”
王富也傻了,被他妹妹扯着衣袖才回过神来,听到她的问话,没好气地将袖子又扯回来,“什么莴苣,龃龉,就是怕吴婆子来咱家撒泼打滚。”
“刚才珠珠握着手弯腰是在干啥?样子还怪好看的。”王金花不耻下问。
王富说:“那是拜谢礼,夫子们行礼都那样。咱村的李秀才跟人打招呼就这样拱手的。”
王金花神色一动,哎呦一声拍着大腿惊喜道:“这是摔聪明了,是吧是吧?你看这一摔连这什么莴苣都会说了!还行夫子礼,——不行,我得去看看!”说完也不顾他哥的白眼,兴冲冲地一溜烟跑出门去。
王富看着自己妹子浑圆的背影异常灵活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心下困惑不解,虽然摔到失忆这件事有可能,但摔完直接学富五车出口成章,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邪乎。
到底怎么回事?
王富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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