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柯此刻被愤怒烧红了眼,今日是他的庆功宴,好不容易盼来了孙知县,还想着借机攀附一把能得个好的举荐,没想到全被这臭丫头毁了。
活剐了她才好!
王柯没有注意到孔森甫的异样,只死死盯着田春珠,冷笑道:“你果真是个好样的,那我就来考考你。”
“掌国之五禁之法何谓?”
孔森甫与众人一愣,这好端端的考校一个小女子官吏职责刑法,想干什么?
一个女子有才是好事,可太过有才就有牝鸡司晨的嫌疑,任何掌权者都不会容忍过分僭越的事情,女子哪怕有治国安邦的状元之才,也会遭受诟谇谣诼,被群起而攻之。
这样一径与男子争强好胜,贪婪权柄觊觎权力的名声传出去,春珠还能嫁出去?
——这黑心烂肺的东西!
孔森甫一把将田春珠拉到身后,目光冰冷,扬着嘴角道:“王兄这是何意?我家小妹今年周岁不足十二,再博闻广记也不可能对朝堂官吏职责知晓的这么清楚。
“何况她平日读书只做爱好,并没有认真研习。你问这种问题,强人所难了吧?”
王柯见田春珠低头躲避,以为一问就难住了她,心底的郁气终于吐出些许,舒坦半分,闻言也不甘示弱。
“这比试本就是你义妹提出来的,是她自己所说的经史子集都熟稔,这《周礼》难道不算做四书五经之内?如今答不上来反倒怪我问题刁钻,忒没道理了一些。”
孔森甫心里起了真怒,眯着眼就要发飙。
田春珠突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从他身后探头出来,笑眯眯望着理直气壮隐隐得意的王柯。
“那恭喜你赢了我,王举子。”
王柯一愣,周围已经有人噗嗤笑出声来。
王柯当下涨红了脸。
他怎么就忘了,输给这丫头丢人,赢了,其实更丢人,更别说自己是用如此刁钻的问题为难人才赢得的。
对于一个被朝廷钦点的举子,跟一个从未上过学的丫头比学问本就是种耻辱,如今倒好,赢过她还洋洋自得。
简直丢祖宗颜面!
读书人的风骨也被自己丢去哇抓国了!
王柯心底一阵冰凉,刚才自己的丑态是被孙大人一览无余了吧……
孔森甫眼底浮出笑意,伸手揉了揉田春珠的头发,很满意她的机变。
孙大人垂着眼,对这王举子简直失望透顶。
入朝为官圆滑钻营也不算坏事,可这人却轻浮急躁又心胸狭隘,又兼鼠目寸光,遇事顾头不顾腚,只看眼前得失,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孙大人此刻实在后悔答应王主簿来这一趟了。
自取其辱!
回去定要叫他把那坛秋梨白送过来。
孙大人想着,起身客气几句就干脆抽身离开。
众人目送他的轿子走远,面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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