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悠眯了眯眼,余光扫过周围的人群,心下恼恨异常,脸上却带出了笑,前后晃一晃身体,做出无辜的神色,反问道:“天下的举人这么多,你怎么就知道这举人是家兄了?你是从我家兄嘴里听到的闲话吗?”
最后这句话他是对着王温雀说的。
王温雀瑟缩了一下,慌忙否认道:“不、不是,不是王举人老爷说的——”
王悠咂咂嘴神色遗憾,又转头对夏明珠道:“你看,我就说了,肯定不是家兄。”
夏明珠低着头轻笑出声,“那我还真是冤枉王举人了。”
王悠摇头晃脑,笑得和气,“可不是嘛——”
“我还有个疑问。”夏明珠打断他的作态,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地盯向王悠,“刚才王温雀说这闲话是她跟王娇娘一起听到的,我就想问问。”
说着夏明珠扫了一眼慌乱的王温雀,复又看向王悠,“王娇娘一个大家闺秀,女子才学出众,三从四德学得这样好,几乎被所有人交口称赞,却居然做出偷听父兄墙角的事情!不懂教养又举止放肆,王举人老爷这算是教子无方吧?”
王悠一噎,还没想出怎么反驳,夏明珠就又开口笑了。
“王娇娘在家中做出这等令父兄蒙羞,败坏自己德行的举止,王举人老爷要表个态出来吧?不然这要让上官听到了,治王举人老爷一个治家不严,纵儿女失德的罪名,绰绰有余了吧?”
王悠额角渗出汗珠来,背着的手青筋暴起,他要怎么接口,承认就是败坏自己侄女的名声,以后再要嫁个好人家,名声不好也是奢望,可要不承认,岂不是将自己大哥言行无状的罪名坐实了,没了清誉以后怎么做官?
旁边的王温雀隐约察觉自己可能闯了祸,急中生智道:“我们没偷听,我们当时只是路过,偶尔听了一二声!”
王悠顿时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王温雀松了口气,又不由得意起来,挑衅的看向夏明珠。
夏明珠意味不明的笑了。
“我听闻王娇娘的女德出众,堪称女子典范,这话是不是真的?”
王温雀挺了挺胸,骄傲道:“那当然了!”
“既然如此,家中来外男访客,王娇娘居然不懂得避讳退身后闱,反而冒失地闯入前院,而王家主母丝毫没有起到教导规劝的作用,王举人不教妻子,令儿女疏于管教,德行更加堪忧!如此一来,王娇娘所谓的熟读《女戒》《女训》,德行出众,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一番话说得王悠牙关紧咬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王温雀也被吓得白了脸,这怎么说着说着王举人一家人都有罪了?
佛统叹为观止,瞧瞧它主儿这胡搅蛮缠的劲儿,太过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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