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跳着脚,呼喝叫骂。而打手们依然畏死不前。
就在一脸狰狞的麻三犹豫自己是不是要亲自操刀的时候,他看到杜霖缓慢直起腰,踉跄拿起那柄在雪地里打旋摇晃的黑伞。
他看到杜霖这次没有持伞而立,而是一只手抓住伞骨,另一只手按住伞柄,从伞杆中缓缓抽出一条细长的东西。似乎是一柄纤细的金属条。
那极细长的金属条抽出时,没有发出呛啷摄人心魄的清脆,但是在静的连呼吸都能惊吓死人的雪夜长街上,滋滋的、极细微的金铁摩擦声,如厉鬼磨牙,随着一股凌冽的杀意从伞杆中缓缓出现,嚇住了所有人。
被挟持的少女盯着杜霖。此时的她表情并不是吃惊,她瞪大眼睛只是为了看清那张年轻的面孔。
杜霖持伞柄而立。伞柄连接你的金属条直指众打手,如同拿着一柄细剑叫阵。
严格说来,那实在不能算是剑,它既没有不是平滑剑身,也没有剑锷,甚至连像样的刃口都没有,不过杜霖看到金属条被抽出伞杆的时候,却认出了它,“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根三棱刺。
看着手中两尺长的三棱刺,杜霖的眼中露出精光,体内再次散发出冷酷的杀意。那个中断的“他”又,回归到他的身体中。
在麻三喋喋不休地驱赶咒骂中,一个持刀的大汉排众而出。
这大汉一直在黑暗中注视着杜霖,想着先前那两人冲到对方近前的那幕画面,他总觉得有些诡异,难道说对方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或者说对方使用了暗器?
持刀大汉冷眼观察半晌后,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这青年必是暗器高手,不过,看他刚才干呕的模样,应该是身上有伤。这样的对手,自己只要小心对付就是。
念头通达的瞬间,他出手了。
他冲向杜霖。
他的刀看似缓慢实则迅捷。弧形的刀身在空中似被某股力量强行牵引,与它的速度相比,雪片中穿行的风的速度竟然显得十分缓慢。
长刀破雪无声,如闪电穿云。
论起器械格斗,他的长刀在麻三的玄武通达物流公司,无人可敌。
他不是公司的人,他只是受雇于麻三的一名武师,隔三差五出趟差,客串一下麻三的打手。今夜刚好他无所事事,就应邀出场。
武师的刀在雨中穿行,武师的身体随着刀,牵引而出。
就在武师的身体向下俯冲,刀锋即将斜劈在杜霖锁骨时,他感觉到有东西刺进了自己咽喉,紧接着,耳膜内响起金属刺入咽喉骨缝的刺耳摩擦声。
那柄暗哑无光的三棱刺从正前方,笔直刺入他的脖子,扎断了他的脊柱——头颅与背脊之间的第一根脊骨。
武师根本没时间惊呼,死亡几乎是骤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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