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浩默口无声,他不想做任何解释,正如程锦所说,他的那个理由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程锦看着他,缄默就像是两人之间的竖起的一道无声的墙。半晌,程锦穿好衣服,“我回去了,你休息吧。”说完她丢下一张名片,“这是心内科最知名的专家,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有时间你带你妈去吧,心脏的问题最好不要拖。”
就像颜浩能对雅西对症下药,程锦也恰好能摸住颜浩的软肋,颜浩原本坚实的防御就被程锦恰到好处的“帮助”,和湿沓沓的泪水一点一点攻破了。
颜浩从身后将双手搭在程锦的肩上,“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要走也是我走。”说完他绕过程锦去拿自己的衣服。
程锦揪住他的手,是谁说每个男人的心都能被捂化,真是笑话。她闹了、吵了、忍了也让了,每次她觉得她就要走进那个位置了,都会被他残忍得抛出来。
放手,你付出的越多这个两个字也会变得越来越沉重。
新年过后,这个城市依旧是冬日的萧条,好像永远也走不出的寒冷。
左修仁正式成为雅西的男朋友登堂入室,景轩也和李媛复合了,只不过他不像以前那么频繁得住在家里了。
雅西窝在沙发里靠着左修仁看着下一年度的公司计划,左修仁把笔记本摊在腿上处理邮件,他们两个看上去真的是要多般配就有多般配。
李媛躺在景轩的腿上玩手机,景轩安静得翻着手里的财经杂志,她们看上去也是和谐无比。
而我像一个孤零零的百瓦大灯泡,照得万丈光芒,我心不在焉得把手里的最新一期的《魅》左翻右翻,眼睛骨碌碌得在他们几个身上来回扫射。
“李媛,你去弹首曲子我们缓和一下气氛吧。”雅西的眼睛依旧看着厚厚计划书,没有移开一下。
李媛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了几下,立体的音响传出理查德克莱德曼悠扬的旋律。
雅西不满意得把眼睛从文件上移开,“我们要听现场版的,你的专场演出修仁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我有点紧张得合起了手中的杂志,李媛手伤的事情雅西还不知道,起初她裹着纱布的那几天,雅西忙着公司的年会,都没有时间回家。
景轩也放下手里的杂志,他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我正犹豫着怎么给大家找了台阶下,李媛腾得就从沙发上跳起来。
“萧雅西,你的人生还不够华丽么?就连乔治张都亲自为你设计礼服了,你还不满意么?你有了新男朋友,我就要为了讨好而给你表演,你想感受女王,麻烦您花钱请仆人去,我李媛练了二十多年的琴,不是为了讨好你和你男朋友的。”李媛眼睛红肿得瞪着目瞪口呆的雅西。
在悠扬、华美的钢琴乐中,李媛那句练了二十多年的琴,听上去有种鲜血淋淋的残忍。从四岁开始,她的人生只有钢琴,现在却因为一场意外,告诉她以后都不能再弹琴了,这就等于否定了她全部的人生,她好像变得只有四岁的孩子那般无助。
景轩低下头,一语不发,他见惯了我们这种莫名的唇枪舌剑,但此刻他的内心绝不像往常一样气定神闲甚至连战势发展他都懒得关心,李媛愤怒与绝望的表情就像炙热滚烫的烙铁一样狠狠的灼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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