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回到洗手台前,挤了厚厚的洗手液狠狠得搓着双手,我的洁癖症又犯了,从小我就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触,上学的时候每回放学回家我都要把手洗了又洗。上大学以后这个病更是变本加厉,记得有一次我被体育老师拉了一下手,下课后我躲在卫生间把一双手搓得通红都不甘心。后来开始工作,和人握手接触的频繁,渐渐得好了很多。
“霍总,今天谢谢您。”我一边道谢,一边再哗哗的流水中狠命得搓着双手,就连小臂都不肯放过。
“还是老毛病?”霍振东依在墙上看着我犯病。
我忽然怔住,“老毛病?”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老毛病。
“哦,现在很多女孩子都有洁癖。”霍振东有些尴尬得解释到。
“我只是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触,刚才那个又……觉得有点不舒服。”我张着湿淋淋的手从他的身边伸过去抽了两张纸巾。
“你那边可以结束么?我送你回去吧,这边打不到车的。”
我点点头。回到包厢,服务生等在门口,“小姐这是您的账单,这张是一位先生为您办理的贵宾卡,没有密码所以请您保管好,还有这些酒也是那位先生送的。”
我接过那张设计考究的卡片,上面金色浮雕的字标着5000元,那胖子为了霍家还真舍得出血。我收起卡片,拎了一瓶红酒,“把剩下的分给里面的客人吧。”
我进去告别,又说了不少冠冕堂皇的屁话,然后就跟着霍振东走了,我坐上他的车子,离开会所,把李媛接我的事情全然忘在脑后。
车子一路驶进内环,我看着越来越繁华迷离的霓虹,忽然害怕起来,我害怕夜晚纸醉金迷的喧嚣,也害怕空空荡荡的黑暗里的寂静。我看着无数倒映在车窗上缤纷的灯火,这个城市绚丽得让人都看不清自己了,我忽然很想哭,我从脚边拿起那瓶我走时带走的红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
我路过吧台的时候,走了又退回来,我从手提袋里拿出酒,说帮我开了它的时候,一定特别像神经病。就像现在一样,不然霍振东也不会一个急刹车把车子拐到路边,大声得呵斥我,“你疯了么?刚才还没喝够么?”
我醒酒的速度比蜗牛爬还要慢,我特别佩服雅西,她每次不仅能吐出胃里的酒,还能把侵蚀到大脑里的酒精也倒出来,而我好像是把胃里的酒,吐进了大脑里。我刚才短暂的清醒是被胖子吓出来的,一路在密封的车内,伴着内循环奇怪的空调味,我又变得昏昏沉沉的。我一直都不喜欢车内空调那股奇怪的味道,总觉得越是密闭性好的车子,这股说不出是什么但叫我直恶心的味道就越重。雅西经常翻着白眼嘲讽我,林菲,别着急,你的日子过的差点也没关系,反正你天生就没有享福的命。
霍振东一把夺下我手中的酒瓶,因为用力过猛有些飞溅出来落在我的衣服上,在我雪白的羊毛大衣上绽开一片片褐红色的污渍。我迷离着双眼看着霍振东,他好像是生气了吧,“没想到像霍总这样的人,也有不优雅的时候。”我笑得像个白痴,还举着食指在他面前画圈。
霍振东摇下车窗,冷冷的风灌进来,吹得我的脑袋更涨了,我下意识得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啊,让霍总看笑话了,我总是这样丢人,丢死人了,可是没办法啊,我就是这样。在席尘面前丢人、在客户面前丢人、在同时面前丢人、在江羽臣面丢人。”我哭哭笑笑完全就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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