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西和叶莎两个人双双演着姐妹情深的时候,我却一个人在家孤苦无依得发着高烧,同时还将“自作孽不可活”这几个字在我最悲催的时候体味的淋漓尽致。
一整天我的身体都是沉沉的,到了下午更是头晕的要命,我请了假提前回家。李媛去了韩国度假,其实她每天都是假期还要去度假,这引起了除了雅西之外的我们的强烈嫉妒,就连左修仁都在抱怨投胎决定命运。雅西今天说她有饭局,而叶莎她帮我向席尘请假后,就在也没见到她的人。她这个做了两个多月的实习助理,就再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她可以不再给我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从容得处理席尘交派给她的工作,而且最近席尘甚至连找我的次数都减少了。每一次我看到叶莎像一只小鹿一样哒哒哒得跑进席尘的办公室,我都有一种解脱的快感,但同时也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爬了上来。
我一个人在家裹着厚厚的毛毯,在已经可以用炎热来形容的五月的北京依旧冻得要死。回来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被窝里的温暖,我舒适的被窝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手里那根明亮温暖的火柴一样像我招着手,由于我满脑子都想着尽快投入到我那温暖舒适的被窝的怀抱,以至于我忘记买任何抗感冒的药。自从有一次雅西在家里吃了一片过期的退烧药,她就立下严厉的家规,每一次用过的药都必须扔掉。
我把一杯杯白开水灌进胃里,企图浇灭那种感冒的细菌,可事实证明我把细菌的生命力想得太脆弱了,我连续抗争了几乎快十个小时之后,我的体温在突升到39.5度的时候,我的身体宣布彻底投降。
在我执着得第二十八次拨通江羽臣的电话之后,依旧是中国联通那个僵硬呆板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似乎听到了她下一句就会用依旧没有任何温度,但标准到极限的普通话告诉我,“您好,请您自行施救”。
我终于放弃了任何救援的希望,我撑着毫无意识的大脑和无比疼痛的身体爬起来准备去医院。
此时此刻我无比痛恨雅西家这块在北京城最繁华地段的东三环的无人区,这里以昂贵的房价筑起了一道闲人免进的无形高墙,不会有任何出租车进入到这条街道试图在这附近接到乘客。我记得当时雅西在拿回这里的楼书的时候,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交通便利这一条列进优势里。因为可以住在这里的人除了私家车根本不会有别的出行方式。
也就是说,我要顶着快40度的高温,在深夜12点独自走2公里的路程才可以进入到可能有出租车出没的街道,而这个路程还不包括从我的床上到小区大门口的将近1公里的距离。
就在我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感慨没有男朋友的人生要多么悲催,有了男朋友人家又不搭理你的人生跟悲催的时候我终于想到了还有一种叫滴滴快车的软件。我把那个体察民情的软件开发者、睿智过人的乔布斯,甚至是那个愿意接受新事物的出租司机通通感谢了一遍,然后我发现这个世界诞生几个智者远远比我个人拥有一个男朋友重要的多。
尽管我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叫来了一辆出租车,再三请求保安小哥让出租车进小区接我,可结果我还是步行了一公里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大门口。
那位保安小哥用和席尘一样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说,“小姐,需要帮忙么?”
我翻了个白眼,认出他就是前几天我陪雅西到物业投诉的保安,原因是他放了送快递的进小区,我的额头升起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终于挺到医院,挂了急诊号,强埃到见了医生,开了点滴,等针扎进手背的时候,我几乎是摇摇欲坠。
“小姐,您一个人么?您有家人、朋友么?需要通知他们么?”一个小护士扶着我,稚嫩的眼神、光洁的皮肤一看就是敢毕业不久,还保持着一颗白衣天使的善良心。
我看着她年轻到稚嫩的脸和玻璃窗里倒映出自己的样子,憔悴、苍白,我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毕业这么多年我甚至没有自己的房子和车子。过年的时候,同学聚会,已经有人带上了自己两岁的宝贝。而我呢,每天游走在各大名牌店里,穿梭在那些最流行、最时尚的衣服里,我和雅西和席尘,和江羽臣和左修仁和他们这些被这个刻薄的城市称作精英的人们近在咫尺,我看着他们的脚底不染尘埃的生活,觉得自己也在其中水深火热,我曾经觉得自己也应该是这个城市里被羡慕的女孩。可其实呢,那些每天被我捧在手里的友情和爱情呢,我病入膏肓,独自一个人深夜在医院里,我甚至找不到一个人来陪我。
“我能通知谁呢?谁能管我呢?”我抽泣着在也站不稳,顺着挂着吊瓶的移动架滑坐在地上。
“喂,哎?你怎么啦?别吓我啊,姐,姐你没事儿吧?”小护士焦急并略带害怕的问我。
“谁是你姐啦?”过度头晕和孤苦敢让我爆发出来的歇斯底里,让我对这个“姐”更加无法忍受。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得称呼,像细菌一样悄无声息得蔓延到大街小巷,可是这个也是最让人反感的一个称呼。雅西说得一点都没错,如果你想让一个人瞬间对你产生反感,你就叫她“姐”。
就在小护士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过来冲她摆了摆手,小护士如得救般一股烟似的跑掉了。
“我能找谁啊,那个随时随地一叫就到的人早就不在了。”我又想起邱泽,只有他会被我吼着、被我粘着,放弃自己的钢琴考级只为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是他曾经全部的娇纵让我觉得深夜在医院一个人打吊瓶的自己是多么可怜。这个曾经占据我生命全部的男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江羽臣的进入渐渐得缩小,最后化成一根黑色的钢针,就像长在肉里的刺,每一次触碰都会让我感到刺痛。那种一小点的尖锐的疼痛,很多时候因为习惯已经让我觉得可以忽略这种刺痛了,可是在我软弱失去抵抗力的时候,它还是会蔓延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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