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几声凄惨的嚎叫响彻夜空。倪修这才发觉,已到子时。
隔壁房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间听猎户的女将哄着小丫头:“不怕不怕。乖乖,睡吧,娘亲在这呢。”
血腥气?倪修蹙眉,她对血腥气自是十分敏感。略一思忖,循着味道而去。
听见门的响动妇人前来查看,房内只剩猎户一人。妇人连唤了两声“孩子他爹”,就见“孩子他爹”倒在桌上,闭着眼睛连连摆手,口齿不清地道:“仙人,我我我喝喝不了了,您,海量!我甘,嗯,甘拜下风!”
妇人嫌弃地啐了一声道:丢脸!
转身还是拧了帕子将人扶回榻上休息去了。
到李二牛家屋顶的时候,惨叫声还在响着,凄厉瘆人,不绝于耳。不难听出,这叫声来自两女一男,似是饱受痛苦。看来李二牛一家三口家都遭了祸害,无一人幸免。
上房揭瓦的事倪修没少干,手下刚要动作,惊觉触感不对!骂了一声“老母的!”,这李二牛家建的是个茅草房,哪有瓦给她揭?
也难怪声音这么大,茅草房压根儿不隔音。瞥见旁边透出一处微弱的灯光,应该是“窗户”了,倪修倒挂下去,堪堪能看见屋内情形。
只见屋内除了三个粗布麻衣满身补丁的人之外还立着三个黑衣人,周身玄雾缭绕阴气大盛。那粗布麻衣的三人皆被一道黑色的锁链凭空困住,双手被一道黑色的丝线捆在一起齐齐伸着,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跪在三个黑衣人之前。而,那三个黑衣人各持了一把黑色的剪刀,一根一根地剪着他们的手指。那剪刀看着极钝,三人的手指是被生生夹断而不是剪断的,是以这个过程十分痛苦。
倪修没有贸然出手,因为不管是锁链、丝线还是剪刀,内里都泛着晶莹的白光!这说明法器不是普通的法器,这三个黑衣人也不是普通的仙家。
倪修脑子转的飞快,倏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她心中一喜,想通了其中关窍,连忙拍出一道符,自己却在拍符的同时缩回了脑袋。
只见那符并非冲三个黑衣人而去,而是轻飘飘地在几人头顶无声地打着圈,似是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最后终于停住,倏地一下炸裂出一团强光,差点没闪瞎几人的眼……
那白光真是无孔不入,从李二牛家茅草房的间隙漏出,直照得半片天空有如白昼。倪修躲在屋檐上也差点不能幸免,干脆瞬移到远处去,看白光渐渐落下才重新瞬移回去。
回去时,那三个黑衣人已然不在。李二牛家的三人皆是愣愣地瘫坐在地,见又一黑影从天而降,又是齐齐地一阵哆嗦,直看清了倪修的装束才松了口气,彻彻底底地失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倪修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转着看了一圈,随手抄了两个破凳子,一个靠墙摆上,一个放得几步远用来翘腿。
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心道:“你们三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爬都爬不到凳子那儿去,白费了这凳子,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啦!”
坐定才一脸兴奋地道:“你们怎么惹上酆判的?剪手指?……你们偷东西了?还是全家一起偷的?”
“……”
“……”
“……”
三人皆是无语。他们正要死要活的难受着,这人还一副开心的样子,真的好吗?
话音刚落,环顾四周抖了抖腿,驳了自己刚才那话,道:“不对!如果是偷东西,能惊动酆判定是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你们这家徒四壁的,不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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