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在莫名其妙的一阵逃亡后,贺平川又重归平静,因为他往后一看,不见半个人影。
所以他开始有了怀疑,怀疑这匹成了精的马是不是在想着方子骗吃骗喝。
马又歇息了,他一屁股坐在带着湿气的草地上看着半眯起眼睛的白马。
“喂,怎么称呼?”贺平川拾起一根枯草对着马腿虚抽了一下。
白马:“别打扰我睡觉。”
贺平川不依不饶:“你说你算不算是妖族的?哎对了,我后面真有人在追?为什么我从头到脚都没见到一个影子?”
白马.眼皮儿一撂:“第一,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妖族的;第二,你如果真不信我你可以不雇我;我可告诉你,追你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持刀汉子,如果真追上了,杀你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到时候别后悔。”
贺平川啧了一声无所谓道:“行,我不爱冒险,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我雇你。不过话可说好了,到了东边最近的那个镇子咱两的雇佣关系就解除了啊!你这顿顿酒肉的我真的会被吃穷!”
白马冷“哼”了一声:“要不是附近都一堆吝啬主,我能找到你头上?”
贺平川挑眉道:“我怎么反倒被你嫌弃了呢?唉算了,咱两不合适。先凑合着过吧,到了镇上分道扬镳。”
安静了一会儿白马问道:“你到底得罪什么仇家了,别人要对你穷追不舍?”
贺平川耸耸肩:“我不知道,我没有啊!或许是什么山匪之类的吧,你倒是提醒我了,一会儿走去前面农舍边上我去偷几件破衣服来。”
白马看了他一眼:“他们跟了你一路不会是劫匪。”
贺平川摇头:“那就真的不知道了。你看看我怎么可能去惹是生非?”
白马:“那就是看你不顺眼到了不砍死你不能活的地步。”
“老兄,你在开玩笑?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说罢,贺平川干脆起身牵着白马继续前行。
一路上又胡天砍地的乱七八糟互相调侃和挖苦,等走到最近一家农舍时,贺平川趁着黑灯瞎火的掩护摸到晾衣的架子旁偷了套衣服,再偷偷摸摸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消失在寂静的黑夜里。
等他换完衣服,他又以白马太白为由,牵着人家到泥潭边上捧着几把泥就往马身上抹,说是这样它才能配得上自己这身乡野村夫的扮相。
当然,一身洁白的白马是不肯的。
在久经争执不下后,那通体雪白的马突然摇身一变,突然变成了一匹骨瘦如柴的黄棕老马站在贺平川面前继续半眯着眼,整个一副快要归西的模样,贺平川见了不禁啧啧称奇。
然后在一马一人歇息到天蒙蒙亮后,他们又开始举步前行。
这一次贺平川没再给它上供酒肉。一来是用不着,他不是很急同时也想看看是不是真如白马所说的有人跟他跟了一路;其次,这里偌大的荒野处,农舍不过两三户的散落各处,想必是乱世里逃难避世的穷人,可能连一口饱饭都难得有更别说是肉和酒。
一路走得闲散,贺平川将周遭风景看腻以后他又开始跟身下老马啰嗦起来。在谈论过天气、人文以及食物等话题后,他又开始原归正传的把话扯到了老马身上,以彰显他特有的好奇心。然后,他就从这匹同样百无聊赖的老马口中得到了拓展知识的机会。
据老马自己说,它是一个名为“鹿蜀”的群体里的一员;无论是之前的白马还是现在看起来快要入土的黄马那都不是它的本相。
它们这一群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分支,追本溯源的也找不到所谓的老祖宗;总之,它们就一直在各地流浪干点杂活。不过由于其出色的奔跑能力,所以就经常性的装成马匹求存,如果遇到一些特殊的人,他们就会主动开口,以交换的方式获得几次好的吃食充作牙祭。
“……这么说来你们还没个固定地方咯?”贺平川问。
鹿蜀:“没有,我们不怀念什么地方也没什么群居的想法。四处奔波嘛,混口饭吃。”
贺平川:“那你们倒是自在。”
“那是,就可惜啊!这买卖往往一单,嘿,说实话,我觉得挺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
“你看我们,四处奔波干正经营生还没那些鲛人活得滋润。这就是不公平。”
“……”
贺平川转移了话题:“对了,按理说你们不是应该分归到妖族里去怎么还变得无家可归了?”
鹿蜀:“妖族?谁跟你说的我们属于那里?”
贺平川:“不不不,按照我的理解啊。像你们这种由某种生灵进化成为有高度智慧的、能吸收所谓的日月精华的都应该算是妖吧?我那边是这么定义。”
鹿蜀:“哦,那照你们那儿的划分可能我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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