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攻心为上
宛秋高墙外五百米。
兰陵三万轻骑长枪甲兵摆开六个长形阵营,迈着整齐步伐缓缓前行,步履铿锵,威风凛凛;
近万弓弩手紧跟其后,还有万名长弓手排于阵尾;
主营上空,三千银甲军,呈扇形布开;
众多灵兽拍打翅膀,呼呼作响,煞是震撼。
而就在这强大的阵营前不足百米处,一个妇人和一个老者,相互在谈论着什么。
他们气定神闲,泰然自若。
令行禁止,莫不率从。
只见兰陵中军锦旗闪动,“停······”。
传令声由内而外瞬间铺开,五万大军顿时停下步伐。
“前方可是战神之妻,公孙娥英?”
满身白金战甲,手持金色双锏的高瘦男子,骑着一头红色的巨狼,从阵列中走出。
他面容清瘦,颧骨高耸,眯缝的双眼透着阴冷和嘲讽。
“我看你军旗上写着‘夔’字,想必你就是兰陵国师---子夔。”
公孙娥英并未作正面回答,双眼快速扫视着前方的军阵,语调还是那般静柔平和。
“我兰陵与蚩炎、气宗结盟,发兵六十万,势必直捣轩辕王都,而今,子夔奉王命,领兵五万至宛秋城下,夫人若知我来意,不如弃甲开城,我保证大军所到处秋毫无犯。”
子夔本就是突袭,并不想耽误军机,所以直奔主题。
“狂妄!”
朱老将军听得子夔之言,横眉怒怼,紧握双拳,正欲冲向前去。
公孙娥英轻抬玉手,将其阻止。
她知道,以老将军的实力,万军中要取子夔的首级并不是的没有可能;
但眼前的关键却不是这一军之率,而是头顶空中的三千飞行银甲军。
银甲军的数量,往往决定着一场战役的胜败。
通常军队中,能达到银甲级别的将领,本就百之一二。
其中,能拥有飞行坐骑的更是少之又少。
宛秋城外的飞行队,应该占了兰陵国银甲军的半数。
可见其战斗力之强悍,子夔欲夺取宛秋之决心。
“就凭你,区区五万人马!”
公孙娥英并未因此恼怒,搭话间继续打量对方正营布局,若有所思。
朱老将军虽一时义愤,但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看见公孙娥英摇手示意,冷静之余,也似有所察觉和领悟——
宛秋城高八丈,兰陵国想攻占,却没有任何大型攻城器械;
只是一些轻骑和弓弩甲兵,想要破城无非是寄希望三千飞行银甲,以空中的绝对优势,直逼内城;
争取最快的速度和最小的伤亡,攻占城门,里应外合,
并且,最让他担心的是,敌方可能知晓宛秋守军的数量·······
子夔见公孙娥英如此镇定,开始有所疑虑。
“我已得到战报,你家王爷,也就是号称‘战胜’的轩辕横,为抵御蚩炎、气宗联军,已经率大队人马出战落神峰;
宛秋城守军不过几千老弱残兵,难道我这十倍之师,还破不了你弹丸之地!”
其实,国师子夔自然知道,要公孙娥英弃城投降,不过是白费口舌。
可他素来谨慎,加之,有关宛秋守城情报是蚩炎国提供,真伪难辨,不敢贸然攻城,所以想进一步探听虚实。
这也恰恰在公孙娥英的预料之中,所以她因势利导,尽量争取战机,化被动为主动。
“国师为兰陵重臣,难道不知道,有德者昌,失德者亡,其出无名,必成国殇的道理。”
公孙娥英,并没有因为子夔透露的军情感到惊讶;
反而出奇的平静,语调一如既往的平和。
而这平和柔美的语气,在子夔看来却是不削与挑衅。
“愿闻其详!”
子夔开始有些焦躁。
本以为此次突袭,可以手到擒来,没想到公孙娥英确乎早有准备。
要知道,为在本国争取更多的实权,他可是此次出兵的始作俑者。
若稍有闪失,自己在兰陵的地位恐怕一落千丈,甚至性命不保;
所以他不得不慎重其事。
公孙娥英见状,继续放慢语速。
“十年前,九洲诸国征战不断,你们兰陵、蚩炎等国侵我疆土、害我百姓,占我半壁河山,我轩辕军民同心,浴血奋战,最终收复失地,将你们赶出轩辕,也以天下苍生为念,不愿再起争端,重燃战火,所以并未向你兰陵兴兵问罪,十年来,轩辕、兰陵相安无事,百姓再无战火之苦;
然十年后,国师带兵再犯,如此无端战火你可知受害的两国军民,你这无德之举,岂不是害人害己!我劝国师放下屠刀,率将士们返回兰陵,让他们和父母妻子团聚,共享天伦,不必因这无情的战火,血洒宛秋,埋骨荒野!”
公孙娥英一席话字字铿锵、句句在理,且语重心长、悲天悯人,在场兵卒无不为之动容。
加之,军中很多士卒皆为老兵,他们也经历过十年前的厮杀,深知战争血腥和残酷。
公孙娥英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兰陵军阵中激起阵阵骚动,部分将士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国师,何必与她争口舌之利。”
见此情况,飞行银甲军的统领有些焦急。
“兵贵神速,国师率军本就是突袭,那公孙娥英虽已经是修元到‘纯金气界’,但一看便知怀有身孕,若迟迟不攻城,恐生变数。”
“将军带兵多年,当知道用兵在乎士气,如今公孙娥英巧舌如簧,乱我军心,若不加以辞令,恐怕将士们有所懈怠;
公孙娥英已是有孕在身,但高擎将军也曾听说过战神夫妇的威名,这公孙娥英可是不比战神本人逊色;
更何况,你可注意到她身旁那名骑着棕熊的老者?”
高擎随着子夔所示,朝着朱丹老将军方向看去。
眼前的老人虽年过六旬,可精神矍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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