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圆”外围指挥的蚩炎骐、蚩炎骥,眼睁睁看着蚩炎的将士被围困铁盾中,如同羊羔任人宰割,无丝毫还手之力,皆咬牙切齿,多次想分兵从空中救援。
但轩辕的空中战队攻防严密、配合娴熟,想要在焦灼的战局中抽身而出,又谈何容易。
兰陵高擎早已发现“十方天圆阵”的杀伤力,几次上下调整进攻方向依旧无果后,也减缓了进攻节奏,只是带兵在空中开展游击。
他深知兰陵飞禽银甲队在宛秋已经吃过败仗,而后又极速奔袭落神峰,将士早就身心俱疲。
面对强大的战阵,看着地面累累尸骨,怯战之意渐浓,若要在此战中有所斩获,恐怕是机会渺茫。
轩辕横变“开合”之阵,成功粉碎联军的强力进攻,双方折损将士都不下万人。
其中最为惨烈的当属最外侧的左右两个方阵,依照姜蠡的计划,此两处受到出蚩炎部分兵马围攻外,还经受着气宗万人银甲、铜甲兵的重兵突破。
他们外围三层的防御体系几乎损失殆尽,被关入阵内的银甲军以一当百,拼命突围,多次打破铁盾围堵。
幸得阵中轩辕银甲不在少数,才将其围追截杀,勉强保持阵型。
从“请君入瓮”到“截断横流”,再到“铜墙铁壁”,不过短短一刻钟时间,却将成为所有经历此次战役之人,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长箭穿堂而过的惨叫、割破颈部动脉喷出的血浆、鲜血染红的沙石、刀剑上风干的殷红血迹、空中时时坠落断翅的灵兽、大堆血流肉烂的尸体……
都将成为很多人挥之不去的阴影,一生的噩梦。
“大王!”
进攻轩辕主阵四位柱国之一的蚩炎騕,赶到蚩炎天泽身旁。
“大王,交战至此,我们连轩辕横中军边缘尚未突破,就已经折损上万人马,而那兰陵后续援兵迟迟不见踪影,只有空中那点儿银甲军,恐怕他们是想坐山观虎斗,大王不得不防,可要早作打算。”
蚩炎騕见损失惨重,似有建议退兵的意思。
他担心兰陵为保存实力,故意按兵不动,却不知兰陵偷袭宛秋失利,根本无法形成前后夹击的原定计划,两千银甲军的出现,不过是兰陵国师子夔为挽回败局的无奈之举。
“是呀,大王,这轩辕的战阵的确诡异,我们不能让将士们白白送了姓名。”
柱国蚩炎褭也飞身也回到蚩炎天泽旁边。
蚩炎天泽看了看两位柱国满身的血渍,随即扫视四周,咬牙说道:“二位柱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损失确实很大,他轩辕也好不了多少。你们看,轩辕左右最前端的两个方阵,受到我兰陵勇士和气宗的联合进攻,现在已经溃不成军;蚩炎魑、蚩炎魅两位国柱领军主攻的两个方阵,也已经出现缺口,现在就看谁的能硬到最后,只要挺过这一关,我们就能打破僵局。”
蚩炎天泽为这一仗谋划多年,他可不想轻易放弃,功亏一篑。
而他的分析还算准确,联军兵力毕竟是轩辕的一倍,再强大的战阵,也经不起持续的消耗。
“大王,我看那气宗杨明昊也是坐台观戏,重兵迟迟不动,若无援兵支援,恐怕······”
“柱国慎言!你可知,战场最忌动摇军心……”
蚩炎天泽故意抬高音量,面带怒色,打断了蚩炎騕的讲话。
国君的威严,逼得蚩炎騕连连后退,低头拱手行礼再不敢发声。
“莫说此战是三国联军共击轩辕,就算没有兰陵、气宗,本王三十万大军,要战他轩辕横,也是绰绰有余。”
“各柱国听令!”“各柱国听令!”
蚩炎天泽驱驾双翼白纹虎,从地面一跃腾飞到十米高空,举剑高呼,尽显王者风范。
“蚩炎騕在!”
“蚩炎褭在!”
“蚩炎魍在!”
“蚩炎魉在!”
除带领空中飞禽战队的“蚩炎骐”“蚩炎骥”和领兵对战两个方阵的“蚩炎魑”“蚩炎魅”外,跟随蚩炎天泽,主攻轩辕主阵的四大柱国,皆单膝跪地,敬候王令。
“四柱国,从本王中军各领一万人马,分别夺取一阵,半个时辰内若不能破,军法处置。”
蚩炎天泽军令铿锵,眼神坚定,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
“尊王令!我等定当死战!”
各柱国看出蚩炎王破釜沉舟的决心,不敢怠慢,重组军队后各自引兵攻阵,四股灵兽骑兵和战马骑兵,快速向轩辕主阵两侧的四个方阵奔驰。
一时间万马奔腾,尘土飞扬,杀声震天。
落神峰外斜阳已经消失山头,残留的几丝余晖似有所依恋,投射出层层光晕,给山顶的几片云朵镶嵌出道道金边,夜色将至,血战未休。
群山静默,冷眼注视它脚下血迹斑斑的尸骨。
微风吹拂,摇曳的树枝沙沙作响,却如声声叹息。
真是:
沙场带金甲,谓谁是英雄。
忠魂止干戈,天下愿大同。
今朝埋骨地,来日又秋风。
巍巍青山外,晚照如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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