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身上突然一暖,安笑回头看着正为她披衣的南竹海,烛火摇曳,那双水眸中的温柔更加真实,“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下吧,明日再配。”
说着就走上前,将桌子上的几堆药粉分别收了起来,十指纤纤放的位置分毫不差,之后又将桌面收拾了一番,转身将身后托盘里温热的羊奶拿了出来,回头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安笑微微一笑,
安笑从未见过如此贤惠的“男子”,这几日两人相处起来怪异的和谐舒服,仿佛两人先前已经共同生过了很久一样,安笑的一举一动南竹海都能猜出来她想要做什么。
安朝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羊奶,望着腾腾的水雾发呆,南竹海站在她的身旁,摸着她的头静静地看着她,
“我的性格和我娘亲很像吗?”
头顶的手微微一顿,南竹海轻笑一声,“嗯,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安笑看了一眼眸子温柔地快要滴出水的南竹海,不再言语,这几日她的脑子飞速运转,看来没有猜错,
“他每日喂你们吃的一半是毒药一半是解药,看彩翎的样子,这药并不会让你的身子变得这么差,听彩衣说,你是因为……七年前的一场大病,后来又拒绝治疗,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七年前……是先帝和她爹娘遇刺的那一年。
不仅当时拒绝治疗,这几日安笑明里暗里表示想要帮他治他这顽疾,他要么就是装作听不懂,要么就是岔开话题。
……
“嗯,要听吗?以前的事,”南竹海仍旧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安笑的头。
“不了,”安笑低头抿了一口羊奶,入口甘醇,唇齿留香,温热入胃,面上却冷静的近乎于冰冷,“过去的事,已经有结果了,那就让它留在过去。”
“我娘生前和我爹过得很开心,儿女双全,如今她已经死了,定是不愿意知道有人还因为她过的如此的……难过。”
“她一定希望你度过这次危机以后,可以好好做你的南疆王,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你的家人……”
说着安笑抬起眸子直直地盯着那双此刻满溢悲伤的眸子,面具已经卸下,往日里艳丽带着笑意的眸子,此刻十分的黑白分明。
这人一副对自己和他人的生死淡然的过了度的样子,是因为他对生一点欲望也没有,甚至觉得死是解脱。
他的日常就是躺在床上望着虚空的地方发呆,有时候一发呆就是一整天,顿顿饭菜要么动了一两口,要么就没动……
如果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和垂死的妻子,这人怕是早就……眸子更加更加冰冷,
“你难道以为,死了就可以见到她了吗?”
“你可知道……”
唇上突然贴上冰凉,南竹海有些着急地用手按住了安笑的嘴,柔白的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嘴张开却是一阵苦笑,“别说了……你这孩子,咳咳……连这冷淡的样子都如此相像咳咳……”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娘她不希望看见你这样……”安笑仍旧继续说道,
“你又是,咳咳……如何知道?”
“你不是说,我和我娘一模一样吗?”安笑突然站了起来,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南竹海瘦骨嶙峋的冰冷身子,“我如今就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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