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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世安手微微颤抖着轻轻地捧着安笑的胳膊,指腹划过上面纵横的伤疤,须臾便有泪落下,一颗一颗地打在安笑的胳膊上,薄唇发抖,喉间哽咽,整个人跪在了床边。
身后的袁昭也是不停地抹着眼泪,紧紧咬着牙关,才能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屋内的气氛顿时变成了满溢的悲伤,皆是为了床上那个双目紧闭的女子。
“你……就是东夷那个被挟持上岛的名医?……”朱世安哑着嗓子问到,张子风闷闷地嗯了一声,朱世安伸出手去轻轻地触碰着安笑的脸颊,白的近乎于透明,血丝显而易见,他又接着说道,
“岛上一切都很欠缺,我明日便带你们离开这个岛回东夷,笑笑……还是要拜托你了。”
……
安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周围隐隐有很多人的哭声,声音忽近忽远……
她该不会是挂了吧……
也好。
呼吸间五感渐渐归位,安笑听的清了些,果真是有一些人在围着她哭,两只手上有不同的温热,应该是被两个人握着,周身也是被温暖所包围,床铺软热,只是身子仍是如先前一般酸软沉痛,眼皮也是一样的酸涩让人睁不开眼,嘶……这熟悉的感觉,她这一睡,莫不是又睡了很长的时间?
“笑笑……笑笑……”
声音有些远,听起来如同隔着棉被,不过安笑仍然认出了是南叔的声音,只是里面有浓浓的泪意,不一会儿声音又听起来离她很近很近,近到仿佛在她耳边呢喃,安笑眼里一时间蓄满了泪水,更加的酸涩疼痛难忍,她十分地想要去应一声,却是如何拼尽全力也发不出声音……
南竹海看着昏迷中的安笑紧闭的双眼中流下两行清泪,小巧的鼻翼也轻轻地耸动着,一张小脸十分委屈地皱在了一起,更显得苍白透明,看的在场的人更是心痛不忍,
“不能让她醒过来吗?她一直这样睡着怎么能行啊?”南彩衣直接哭着喊出了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又一阵沉默,只有张子风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语气却始终是不善的,
“哼,醒过来?我先前用药让笑笑睡了过去,让她免了这舟车劳顿之苦,醒来就要等晚上了……不过,她究竟遭受了多少,醒过来又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敢说。”
南彩衣闻言忍不住扭头搂着袁昭哭了起来,他也是听了袁昭讲了岛上的所有情况,袁昭也是憋的双眼通红,紧紧抿着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南彩衣也是伤心极了有些口不择言,
“庸医!庸医!把他换了,我就不行找不到能治好笑笑的人!”
听到“庸医”两个字张子风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了躺在床上眼睛无神却咧着嘴跟他斗嘴的安笑,眸子随即一沉,薄薄的嘴皮里吐出的字,字字诛心,
“庸医?呵……若是当日晚了一分或者换作他人,你们如今就捧着一捧黄土哭去吧……哦,也说不准,看你们如今这样子,怕是她连死也逃不过那个人的手掌心,让你们哭也没地儿哭去!”
“你!……”南彩衣一时声音中充满了惊痛,杏眸通红地拿手指着张子风,袁昭连忙上前搂住了他,代替彩衣连连向张子风道歉,张子风则是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而又向一直坐在床边握着安笑右手的朱世安说到,
“你们最好……等笑笑醒来以后你们最好先不要问……她身上的伤究竟是因何而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不能再受任何打击了,一切,都要顺着她。”
“好……”朱世安哑着嗓子应了一声,黑色的眸子始终未离开安笑的脸,手中紧紧地拉着安笑的手,似是只有那一丝柔软温热,才能让他觉得心中有一点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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