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闻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袍竟不知何时划了那么长一条口子。
此时紫玉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小丫头面红耳赤,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自若的道:“以高侍卫的身份,穿着这身衣裳着实不合礼数,还是先跟着奴婢去客房换身衣裳吧。”
高雄似也觉得有些难为情,没说二话,便跟着紫玉出了门,留下苏子画一人,也开始洗漱装扮。
刚回皇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给太后娘娘请安,顺便还想去看看皇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服药,想必她的病情看起来应该更稳定些了。
一个时辰后,苏子画在紫玉的陪同下,去了太后娘娘的慈安宫,走到门口正好遇见丫鬟玉嫣,那丫头倒是灵巧得的很,赶紧福身行了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苏子画莞尔一笑,和颜悦色的问道:“本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她老人家近日身体可还安康?”
她能看得玉嫣这丫头其实挺关照自己。
“自从服了太子妃开的方子后,太后娘娘的病痛真还改善了不少,奴婢正愁见不着太子妃的面儿呢,没想到您今儿就入宫了。”
“不是入宫,是搬回宫里来了。”
苏子画莞尔一笑,轻松道:“劳麻玉嫣姑娘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本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玉嫣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尽顾着说话,倒忘了进去帮忙通传,不过就在转身之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面露难色,再望向苏子画时,嗓音压低了几分,轻言道:“不瞒太子妃,今儿太后娘娘这慈安宫里,还有一位贵客在此。”
“哦?玉嫣姑娘指的是……”
苏子画从玉嫣的眼神能够察觉到一丝异样,不知她指的贵客到底是什么人?
玉嫣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南燕国的长钦公主今儿刚到,也正给太后娘娘请安呢!不知太子妃……有没有听说过此人?”
她不是多嘴的人,不过是心里更念着苏子画的好,所以想提前通风报信,给女人一点暗示。
苏子画眸光一亮,原来玉嫣所指的贵客,竟然是南燕国的长钦公主,崇政夜华不是说要向皇上禀明,取消和亲事宜吗?
可现在男人那边还没有消息,长钦公主人就已经进了宫,这步棋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苏子画水眸流转,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冲着玉嫣莞尔一笑,会意的点点头:“多谢玉嫣姑娘好意,本妃明白了。”
“那……奴婢先进去帮太子妃通传。”
玉嫣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心想着太子妃与太子大婚还不到两个月,就已新人变旧人,也不禁暗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唇角噙着浅笑,苏子画莲步款款进了殿门,眸光淡淡横扫一遍殿堂,殿内除了太后娘娘,嫚妃和茹妃也都在这儿,想必也都是听说长钦公主来了,特意来看热门的吧。
苏子画的眸光最后落在太后娘娘身旁第二个位置上,她看见一张陌生面孔。
一名年纪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子,发黑如墨,秀发拢云半垂在身后,在耳边挽了两个翻莲髻,左右斜斜簪了两只细长的包金翡翠芙蓉簪,耳戴明珠铛,颈间戴着一只金镶琉璃璎珞圈。
一袭深紫绣芍药上襦,更衬出她肤光胜雪,下面配着一条淡紫攒花牡丹裙,肩披金丝刻镂白云批帛,俏皮间不失端庄明媚,雪白皓腕与银镯交相争辉。
是个美人儿,天生丽姿,脸颊还生着一双迷人的浅浅酒窝,让人看着就觉得甜美可人。
苏子画心里暗想,这位应该就是南燕国的长钦公主吧?只不过看上去天真无邪,和冷川烈提及的形象有些差距。
苏子画落落大方,上前行了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茹贵妃、嫚妃请安。”
太后娘娘笑意盈盈,看见苏子画乐得嘴都合不拢:“免礼免礼,快给太子妃看座。”
没想到这丫头倒是真有两把刷子,上次自从吃了她开的方子后,她的老毛病改善了不少,气色也好多了。
玉嫣引着苏子画坐下:“太子妃,这边请。”
不想却在这个时候,貌美可人的长钦公主主动起身,走到苏子画面前,出乎意料的福身行礼道:“太子妃姐姐金安万福,妹妹与姐姐同姓苏,芳名兰宁,日后在宫中,还要仰仗姐姐多多照顾。”
苏子画佯装不解,唇角噙着淡淡浅笑:“本妃在宫里也是新人,路都未能认得清,哪还能照顾他人,这位妹妹真是说笑了……”
嫚妃的那张嘴在任何时候都能说得上话:“太子妃有所不知,这位兰宁妹妹是南燕送来和亲的长钦公主,日后要与太子妃共同扶持太子殿下,今儿正巧在太后娘娘宫里见着了,倒也算是你们二人之间的缘份。”
别听嫚妃的话说得亲切,眸光却是一副看好戏表情,从打上次因为新婚之夜落红的事儿,苏子画在慈安宫让茹妃面子难堪,嫚妃就知道这位太子妃绝非省油的灯,如今若是太子殿下再纳妃妾进门,煞煞她的锐气倒也是件好事儿。
茹妃没有开口说话,自从崇政夜华娶了苏子画后,她似乎就已经渐渐打消了让三妹嫁给男人的念头,目光已经转投向三皇子崇政凌峰。
虽然眼下崇政凌峰只是三皇子,可他的生母却是皇上信赖有加的德妃娘娘,近日甚至传出消息,皇上打算赐封明德妃为皇贵妃,似有要让她成为六宫之首,统领后宫的意思。
说来也是,皇后之位形同虚设,太后娘娘年纪也大了,若是再不从各宫嫔妃中选一人出来挑起大梁,只怕这后宫将愈发混乱,荒唐事儿更加频出。
听着嫚妃的话,苏子画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道:“既是南燕国的公主,嫁给太子为妾岂不是委屈了,如果本妃没有记错的话,宫中还有甚多皇子未有婚约……”
舒兰宁一脸惶恐,楚楚可怜,眼巴巴的望着苏子画,恳求的口吻道:“兰宁不敢与姐姐争宠,只要能够在太子身边侍俸,别无它求。”
苏子画微怔,看来这赐婚之事未必完全是皇上的意思,听舒兰宁的语气,她也是铁了心要嫁给崇政夜华,那男人想要退婚的事儿,怕也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在这时,太后娘娘的声音从一旁缓缓逸来:“赐婚之事全凭皇上作主,哪儿容得了后宫嫔妃在这里讨论,说出去有伤大雅,让外人笑话。”
舒兰宁眸光流转,耷拉着脑袋,急急转身向太后娘娘请罪:“兰宁失礼,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哀家并无责备之意,只是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日后注意些便是了。”
太后娘娘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宫人的通传声:“启禀太后娘娘,酒宴就快开始了,皇上差遣奴才来请太后和各位娘娘前往赴宴……”
苏子画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皇上要让他们搬回宫中,看来今晚的酒宴也是一场鸿门宴,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金鸾殿前,数百名宫娥美人莺莺燕燕,簪玉蝉花钿,着金缕绣衣,蹑蹙金珠履,步步生莲,轻歌曼舞,穿梭于纹龙雕凤的朱柱金扉间,朱唇轻点,温柔含笑,令整个大殿萦绕在春意盎然的暖意中。
宝殿之上,距离皇上崇政慕龙龙椅最近的位置,右侧座椅上,崇政夜华一袭银色精锈锦袍,头戴紫金冠,舞爪的蟠龙描绘在他胸前。
男人苍劲的五官如雕刻一般,梭角分明,出鞘般的剑眉下面,是挺拔的鼻翼,线条如山峰般陡峭,性感岑冷的薄唇紧抿,勾勒出完美的唇形,华丽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尽显美化美焕。
磁性低沉的醇厚嗓音,不疾不缓从当朝天子喉间逸出,崇政慕龙面色肃然,一脸正色盯着自己最钟意的皇子。
“华儿,你有话要对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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