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是仿西周风格的青铜器,那自然是越接近原版越好。
所以从还原度来讲,这只青铜花觚的还原度只能说一般,也就说,仿的不怎么样。
可要是抛开仿制这一环,单纯的看工艺和艺术含量,这只青铜花觚就很不一般了。
怎么个不一般法呢?
从造型上讲,这只花觚的造型很精致,用的是三段式的结构,正面是喇叭形的广口,从口沿到腹部这一段弧线长而平滑,过度很自然。中段是鼓形柱体,四个方向上分别雕着一组栩栩如生的兽面纹。底端则是圆台形结构,圆台上径到底径同一样以凹弧过度,这个弧度很小,近乎与直线,但细看却又很清晰,而且和表面的兽面纹结合的很严谨。
除此之外,从觚口到底足的三段体外表还伸展出四道戟楞,三段之间有间隔,但上下位置却是在一条线上的,而且除了中间的隔断外,四条戟楞的走势却是衔接在一起的,用行话来讲,叫做“形断意不断”。
这样的造型设计,是仿的西周没错,但也加入了作者自己对这种器物的理解和认知,使得这花觚更加美观。
另外从工艺上讲,用的是先进的失蜡法,一体形成,且外表光滑,几乎没有砂点和气鼓,花觚表面的纹饰、线条以及戟楞等细节都非常清晰,没有天然的缺失,在工艺层面的完成度非常高。
此外从收藏的角度讲,这是花觚表面的红斑绿锈都是可以当教科书的那种,非常常见也非常典型,是大开门的老物件,在市场上非常受欢迎。
至于年代,因为没有铭文和其他款识,所以只能进行大致推测。
按照徐景行自个儿对青铜器的制作工艺、美术特征等要素的认知来推断,这只青铜花觚应该出自明末清初那个时间段,因为表面那些纹饰和图案都有那个时代的痕迹。
当然,更内在的物性和灵气肯定也不差,要不然也不会被徐景行看在眼里。
所以综合判断下来,这只青铜花觚虽然不是西周时期的极品,但也是一件难得的青铜类藏品,市场价不低于三十万。
可惜只有一只,如果是一对,那么能轻松卖到一百万。
毕竟青铜器比较好保存,买下来完全可以当装饰品摆在家里或者办公室,是可以实用的装饰品,从这点来讲,比同类瓷器、玉器更有实用价值。
但一只就不太好处理了,毕竟花觚这玩意儿本就是成双成对出现的。
不过单只也能用,放在合适的位置一样看着得劲儿。
只是到底要花多少钱买下来,还真是个小难题。
按说这样的小精品就算是捡漏儿也赚不了太多钱,如果成本比较高,赚个三五万的还不够麻烦呢。
所以老头儿让他报价,他还一时间不知道该报多少好,因为这老头儿看起来不是外行,怕是不怎么好糊弄。
要不,先摸一摸老头儿的底细?
想到这里,他试探着问:“八千块,怎么样?”
老头儿也不生气的呵呵笑道:“加个零再乘五还差不多。”
八千块加个零再乘五,那就是四十万,比徐景行的估价还要高十万。
这就没得谈了。
老头儿能这么自信的报出这样一个价格,足以证明其人绝对是个内行,就算不是内行,也是知道这只花觚的价值的,基本上绝掉了其他人捡漏儿的可能。
没漏儿可捡,那还有什么意思。
反正不缺这么个小东西。
想到这里,笑着摇摇头:“买不起买不起,”然后转移话题:“老爷子,之前真没看出来,你还玩这个。”
“真人不露相嘛,”老头儿笑眯眯的回答道。
“嗯嗯,是这个道理,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徐景行指了指那花觚:“四十万的东西就这么扔这儿,也不怕丢了?”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它值这么多钱?”老头儿依然不紧不慢的笑道。
好吧,也是这个道理。
这世界上果然什么人都有,这老头儿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穷苦老农,家里却有这么值钱的宝贝,而且心态非常好,像极了那些游戏人生潇洒红尘的隐士高人。
当然,这老头儿肯定不是什么高人,就是一普通人,顶多是那种懂收藏的行内人。
只是老头儿手里不会就这么一件宝贝吧?
想到这里,试探着问:“可不可以参观一下你老的收藏?放心,就是参观参观,绝对不夺你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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