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刚还抱着季氏尸骨哭泣的姚宛奴,此刻却突然掉进了梦境。
梦里全是年幼时的点滴。
大姐姐指使仆从用绳子将自己吊在醒书院前面的树上,只因为哥哥训斥了她的丫鬟随意进了少爷们的卧房。
季氏匆匆而来,大姐姐娇笑着让随从当着季氏的面剪断绳子。
最后虽然受了惊吓,但是保住了命,季氏飞扑过来接住自己,却被撞的磕到了地上的石块。尖锐的形状刺破了她细嫩的皮肉,伤口深可见骨。
后来因为骨头被压伤,季氏受了不少的苦。总算养好了伤口,阴天下雨时,肩胛还是会隐隐作痛。
画面一转,朦胧的呼救声,竭尽全力却如蚊嘤的一声“宛奴”,道不尽的辛酸悲凉。
转眼间却又是大夫人的冷嘲热讽,大哥哥寒冬腊月被扒光了上衣丢到水池子里,因病错过了童生试。
哥哥还在水里浮浮沉沉,姚胜却站在夷香院,喝令下人放火。
漆黑的地道烘着热气,官道看不到的尽头夕阳下沉。
“不!不!啊!!!!”姚宛奴猛的坐起身,一身的冷汗。入目是自己床榻杏色的帷幔。
“师父!师兄!”她大声的喊着,她害怕了。她怕师父的存在只是自己的臆想。
江若端着安神汤正过来,听见这呼声差点打碎了药碗。
凌江也不顾那边尸骨才拼齐了不到一半,匆匆赶来。
两人在姚宛奴门前相遇,同时推开了屋门。只见小姑娘满脸的眼泪,被子也打湿了一大块。
“没事了。都过去了。”凌江坐在床边,手探上了她的脉,惊觉早已被自己拔除的毒素竟然又蠢蠢欲动。
怎么回事?他探上姚宛奴的额头,发现毒素并没有如当初一般会使她的体温常年偏高。
难道……
江若静静立在一旁。他第一次看到宛奴的心绪有如此大的波动。心中暗恨将小姑娘逼成这样的姚家人。
“宛奴!”只见小姑娘此刻竟有走火入魔之势。
凌江怒道:“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教她内功心法,只轻功即可,这是怎么回事?!”
江若一愣:“没有啊,徒儿没……”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她近日上山从不少于两个时辰……”
说罢匆匆奔向书房,果然自己的内功秘籍不在这里。不由暗暗懊悔不曾防备这伶俐的丫头。
凌江此刻别无他法,为了压制姚宛奴混乱的内力,不得不以掌渡力,企图压制。
谁知这身体如同无底洞一般,硬是吸走了他数十年的内力才隐隐有些起色。
幸好凌江存于世间数百年,每日不曾荒废。如今这几十年的内力不过九牛一毛尔。
姚宛奴却过于疲惫,吐出了一口黑血。
江若回来看到这一幕,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掐指一算,发现众生的命格,已然有了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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