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早已错过了饭点,宾客们饥肠辘辘,肚子不知道抗议了多少回,可是他们却没人敢走。
只能顶着腹饥,硬生生欣赏完这一场“人工造雪”。
叶传升已经瘫软在地上,目光呆滞,算计等待了十多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宝藏,一点点溜走。
那撕碎片的一个小时,如同凌迟。
合同碎成一片片,他的魂魄也被片成无数碎片。
叶夫人捂着头,眼神血红:“啊!”
她脑袋里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了。
她骤然抬头,歇斯底里的喊:“假的!都是假的!什么纯良可欺,什么情深不悔,通通都是假的!
苏凉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跟叶戾这个杂种勾搭在一起,在香酩会所!众目睽睽之下,你们是怎么亲亲我我,不知廉耻的!”
她举起手机,眼底的狠意几乎化为刀子。
“我有证据!”
一句话喊出来之后,她脑子里忽然从未有过的清明,过往的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划过,一道清晰的线将它们串联起来。
她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掉出来:“你早就不对劲了,可笑我今天才注意到。那次你被槿丞打了一巴掌,巴巴的来跟我告状。以前的你,天天受委屈也没跟我告过一次状。还有,槿丞受伤住院,你一点也不着急,槿丞不要你照顾你就真的掉头就走……”
一桩桩一件件,每件都透着不寻常。
“还有那次,你明明该在房间里休息,我派去盯梢的人也没发现你出门,你却在门口出现……你就是靠这种方式,和叶戾那个杂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勾搭在一起的对不对?你们想干什么?啊?!”
她有些神经质的转圈,质问叶戾,又质问云迢,整个人都濒临癫狂的边缘。
“你们想害我的槿丞,想夺走老叶的权利,霸占叶家,把我们赶出去……对,肯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整个教堂里,只回荡着她一个人尖利又怨毒的声音。
宾客们被这惊天大瓜砸了一脸。
个个连肚子饿都感觉不到了,神色各异。
原来这场戏讲的不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而是狗咬狗?
这两边,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台上,云迢已经呆了。
毛团也呆了。
“毛团……”云迢有些恍惚的歪了歪头:“本尊这是……猝不及防崩人设了吗?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毛团木着脸,欲哭无泪:“是的,大人,您没有听错。”
“……”云迢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样呢?这都坚持到大结局了啊。”
她托着腮,脸上流露着淡淡的忧桑。
人设说崩就崩,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
本尊的心被伤透了。
毛团软软的安慰:“大人您也别难过,虽然人设崩了,但好歹任务完成了,应该……多少有点奖励的吧。”
云迢扯了扯嘴角。
谢谢,但本尊并没有被安慰到。
思来想去,还是无法对大结局崩人设这件事无法释怀。
对于始作俑者,更是……绕不过去啊。
她叹口气,微微抬头,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台下的叶夫人,似乎有些怜悯。
“刘律师。”她轻声道:“劳烦帮我打个电话吧。让你准备的另一些东西,也该送到合适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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