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煤炭枯竭型城市,葛震从小长大的地方,当煤炭处于低谷的时候,最能拿出手的可能就是口子窖了。
白酒养人性,可能是从小就偷喝酒的葛震,被这座小城市的口子窖养出了现在的性格。
白酒入喉似刀割,万丈豪情拔地起。
葛震坐在空无一人的家里,一口一口灌着白酒,他没有找到父亲,家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父亲去哪儿了?没有一个人知道,邻居们甚至都不知道他父亲什么时候离开的家。
“你跑哪去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这是不是我妈!——”葛震捏着照片怒吼道:“你到底是谁?胡清澜到底是不是我妈?!爸,你跑哪儿去了?给我回来说个明白!”
“啪嗒!”
酒瓶被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葛震的眼睛红红的,他是一个亡命徒,他是一个狠角色,他甚至还是一个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可有一点,他想要母亲!
当别的孩子跌倒在地哭起来的时候,他们的母亲会心疼的将其抱起来擦干眼泪,柔声哄着,而葛震却只能在父亲的目光下自己爬起来;当别人家的孩子在闲暇时光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时,他葛震却在父亲的目光下慢慢独立。
当别的孩子放学玩累了被妈妈叫回家吃饭的时候,葛震要做好饭等着煤矿上中班回来的父亲;当别的孩子受到挫折,母亲温柔以待的时候,他葛震却要独自面对,经受磨砺……
父亲是个好父亲,可父亲终究不是母亲,有母亲的家才叫家。
十八年了,葛震只想朝对的人叫一声妈,起码证明别人拥有的,他也有。
“哐!”
大门被踹开,十多名武警冲进来,把葛震死死按在地上。
“葛震——”一名军官面色铁青道:“两度逃离部队,你厉害,真厉害呀!抓起来,带走!”
这是老部队直接来抓人,因为葛震的确两度逃离部队,一次是在救胡海浪拿赏金,一次是跟着胡海浪逃离医院取赏金。
出现这种情况,通常都是老部队把人带回去,现在来的就是葛震老部队的人。
“我是逃离部队了,老子就是逃了!——”葛震喷着酒气吼道:“我TM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们抓我?老子当兵的目的就是不纯,就是想搞钱,你们能把我怎样?我不跟你们说话,你们让胡大……不!让葛献之来跟我说话,让他来跟我说话……那是我爸,我爸压根不叫胡大力,他叫葛献之,他是……兵者葛献之!!!”
一张胶带封住他的嘴,双手双脚被控制,直接带出门塞进车里返回老部队。
……
部队的纪律是铁的,接连两次逃离部队的葛震,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支队禁闭室里,葛震坐在角落,身上所有金属物全被拿走,里面一个,外面一个两名纠察对他实施看守。
“来根烟。”葛震冲纠察伸手。
“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纠察虎着一张脸。
“你也要搞清楚你的身份,我就是逃离两次部队而已,最多把我送进军事监狱,反正不会枪毙。”葛震斜着脸说道:“你是看着我让我别自杀的对吧?这禁闭室四周都是墙,我趁你不注意一头撞上去的话……就算撞不死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对吧?”
一番话把让纠察纠结了,这的确是他的任务,如果看守的葛震在这里出了事,那就是他的失职。
“我说你墨迹什么?赶紧来根烟,抽根烟我才能压住心里的烦躁。都关十天了,我真想一头撞死。”
“好好好,我给,我给,你别寻死,千万别寻死。”
纠察妥协,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塞进葛震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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