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葛献之带着儿子洒泪离去之后,战争恶虎带着支援赶到,把将死的胡清澜救下。
这当中就差了几分钟,就差上百米,甚至战争恶虎都是眼睁睁的看着葛献之离开。
这一点点的偏差,导致胡家怒火中烧,没有想方设法干掉他葛献之,已是看在孩子的面上。
说到底,葛震是胡清澜的儿子,他的身上也拥有胡家的骨血。
在这种情况下,葛献之没法进行解释,而胡清澜伤势太重,心中断绝生机,被救回去之后变成植物人。
这是仇恨了,无法化解。
“我要把我妈带回家!”葛震捏着拳头,发出坚定的声音。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跪,二是战。”葛献之沉声说道。
他是没法把胡清澜带出来,选择跪,不行;选择战,同样不要。
当时的葛献之根本不是自己,他是唯一的兵者,兵者不能下跪;若是战,更是行不通,那是自己女人的家人。
但葛震可以,他可以选择跪,也可以选择战,因为他是胡清澜的儿子,因为他年轻。
年轻,就可以为所欲为;年轻,就可以无所顾忌。
“我选择战!”葛震眯起眼睛说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我不跪,我选择战。”
“那就去战。”葛献之凝视葛震的双眼沉声说道:“兵者为己,死战不休;兵者为民,舍生忘我;兵者为国,寸土不让。记住,这才是兵者。”
这是有悖于信仰的理念!
葛震在部队听到的永远是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却从来没有听过任何关于怎么对自己的声音。
不,有,那就是牺牲跟奉献,反复强调。
似乎是看出此时儿子的疑惑,葛献之解释道:“不管做任何事,人是根本,拥有自我思维,拥有七情六欲的人。先做自己,先为自己,做好一个人,才能解决必然出现的小我跟大家的关系。
如果连自己都做不好,怎么去精忠报国?奉献跟牺牲也是要建立在前提下的,比如牺牲之后的抚恤金、民政部门的补助等等,都是解决后顾之忧的举措——”
听到这番话,葛震更疑惑了,他所见到的胡海浪不是这样,而是勇于牺牲,根本不图任何东西,整个人充满信仰之力。
但这会父亲所说的不是那么回事,似乎有点大逆不道。
“爸,我们的信仰是……”
“信仰不是喊出来的,是做出来的。现在是和平时期,每一个进入部队的年轻人都抱着不同的入伍动机,难道必须要求他们都是为了精忠报国而来?”
说到这里,葛震似乎有些明白了。
现在是和平年代,许多地方压根没有人愿意来当兵,而来当兵的又大多数是为了一份前程:转士官、考军校、分配工作、考研加分……
又有多少真的是抱着对军营的憧憬,以及满腔热血保家卫国的理念而来的呢?
可这些都不重要,进入部队以后,全都要接受熔炼。
兵者,只是把这一步放大。
“说的再简单一点,当你怀着满腔热血的保家卫国姿态进入部队以后,一定会出现质疑。
可怀着私心来到部队,最终愿意奉献与牺牲的时候,就不会存在任何质疑,因为那个时候已经处理好小我跟大家的关系。先把自己的事解决完,再了无牵挂的行精忠之举。”
“我懂了。”葛震若有所思。
“懂了就好,你你的路自己走,谁也帮不了你,去吧。”葛献之摆摆手。
“可你的病……”
“锻筋、练骨、铸皮——西北是个好地方,黄沙万里地,孤烟直深处,兵者何在?”
葛献之慢慢的向前走去,走过一个又一个坟,看过一位又一位兵者。
……
葛震从不迷茫,他一直都有强烈的目的性,背着父亲去当兵是为了搞钱帮其续命,铤而走险,不顾军纪,如同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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