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已经带着楼千霜钻进舱里,她把一块碎银子扔到船家脚下,“船家,能否请您直接送我上岸。”
“客官是要去南岸还是北岸啊。”
“这南北有什么不同?”惜君问。
“倒没什么不同,有的客官从南边来,有的客官打北边来,可是南岸的树林里隐隐绰绰似乎有人夜行,北岸大路平坦,一览无遗。”
“船家,那西岸有何说法?”
“西岸人迹罕至,山峦密林,恐有野兽爬虫出末。”
“再往西又如何?”
“西行七十里,便出了吴地,往前走两百余里,就到了江州。怎么,客官要往西边去?”
“劳烦船家。”
“好嘞。”
惜君看着夜幕下依旧歌舞升平的醉仙楼,乐声越来越远,耳畔只有哗啦啦的水流之音,怀中的楼千霜闹腾了片刻,却只是翻了个身。
话说在醉仙楼里,侍剑给灵儿端晚饭回来,发现有人暗中观察新房,侍剑装作没有察觉,伺候灵儿吃饭的时候,蘸水在桌上写字,给她示警。灵儿默不作声吃完了饭,此前云徽来告诉自己,说接她的人换成了楼梦月,虽说对楼梦月心里总有那么一点芥蒂,可她也不会任性,只等楼梦月来,自己便随她离开。
可现在已经戌时了,师姐、楼梦月都没有消息,自己还被人盯上了,灵儿心里有些慌乱。侍剑也以为有人对灵儿不利,两人一合计,灵儿便换上了丫鬟的衣服,躲进了侍剑的房间。
灵儿不知道,她这一走,却刚好错过了楼梦月,好在瑶琴碰到她,说灵儿应该和侍剑在一块。而楼梦月前脚刚到,云徽也找来了,两人脸上都写满忧虑。
灵儿瞅着楼梦月苍白的脸颊,皱着眉问:“你受伤了?”
楼梦月却偏过脸去,她唯独不想被死丫头可怜。
云徽把从楼梦月口中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灵儿,而她们之所以这时候才找她,就是因为楼梦月受了伤,必须立即处理,她没有说的是,楼梦月身上伤口没有愈合,本来不能乱动的,方才急匆匆的找灵儿,一时找不到心里着急,现在那些伤口恐怕已经渗出了血。
“那我不走了。”灵儿说。
楼梦月一愣,旋即睁大浮现血丝的眼睛,厉声道:“开什么玩笑,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你还想留在别人的地盘,任人宰割?”
见云徽要开口,灵儿抬手制止她,道:“云徽姑娘,让我说。”她看向楼梦月,面色不悦道:“你才是开玩笑,站都站不稳了,还要逞强的笨蛋,大笨蛋!别急着生气,我还有话没说完,我知道你对师姐有言在先,既然你要保护我,那你给我听好了,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身体没问题了,再来找我,不然,我哪儿都不去。”
“你——”楼梦月抬手指向灵儿,不料脚下一个踉跄,冷汗直流,眼看玉体将倾,灵儿赶紧扶住她,听她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出,灵儿生生压下怒气,语气平淡的对云徽说道:“带她回房吧,好生调养,我哪儿也不去,侍剑姐姐,你可以收留我吗?”
侍剑走过来说:“带月小姐回去,我会照看灵儿。”
云徽理解灵儿一片好心,楼梦月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经不起剧烈运动,只是这两人见面就吵,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徽把楼梦月一只手臂搭在肩上,对侍剑说:“麻烦剑姑娘,奴婢告退。”
楼梦月步子虚浮,双眸微阖,她连冲灵儿瞪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想方才的一幕,楼梦月染血的衣衫,是那么触目惊心,自己还对她恶语相向,灵儿仿若自言自语般:“侍剑姐姐,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是不是说得太难听了。”
侍剑听出她的话语中夹着疼惜和自责。她不知道自己哪方面的特质吸引了这位少女,虽然她也是醉仙楼十大台柱之一,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过人之处,比起多才多艺的瑶琴,她会的东西很少,如果说姿色,醉仙楼美人如云,她这副姿容好像算不得什么,并且沉默寡言,不懂讨大家喜欢。
“灵儿姑娘。”不知怎的,侍剑语气中含着一丝期待。
灵儿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满道:“我都叫你姐姐了,你怎么总叫我姑娘姑娘的。”
“那,灵儿,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侍剑嘴角的笑怎么也掩饰不住,比起“姑娘”这种生分的称呼,她当然更喜欢亲昵的。
“好呀,姐姐要吹什么曲儿?”
灵儿来了兴致,走到靠窗的坐塌上,坐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瞅着她。
侍剑走进帘后取来了笛子,那是一根紫竹笛,形状秀美,尾端系了一根深蓝色穗子。她看了看灵儿闪闪发光的眸子,微微一笑。
“嗯……就吹姑苏月。”
“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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