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的一生像按下快进键一般,快速地翻过。
这种场景熟悉而又让人痛苦。
毫无疑问,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满脸的泪水。
曾以柔醒来之后,并没有马上起床,抬手遮住眼睛,任由这种悲伤的情绪在胸前积聚,压得喘不上气来。
她这是在对自己曾经的任性做着自我折磨,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微微有些平静,减少对母亲的愧疚,对未出世的孩子的思念,对过往的追悔莫及。
“死丫头,都几点了,还在睡懒觉?不过是元旦三天假,就让你懒得找不着北了?”
温暖的被窝被一下子掀开,曾以柔茫然地放下手,顺着日思夜想的声音看过去。
出现幻觉了吧?!
她竟然见到了已经去世十多年的母亲曾若兰!
一想到当年,自己因为有流产迹象住院,曾若兰回家取住院费,结果,在来医院的路上,遭到抢劫,追人的时候,出车祸身亡,她就心跟刀绞一般自责。
也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流产,伤了子宫,不能再孕。
她对自己强求而来的婚姻失去了信心,直接提出了离婚,留下离婚协议书,就离开了那座伤心的城市。
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些伤痛都历历在目,仿佛还在眼前。
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妈妈是不是有些太年轻了?轻笑起来,眼角只有淡淡的细纹。
这个细纹怎么跟自己照镜子看到自己的一模一样呀?连皱纹都可以复制粘贴在记忆中人的脸上吗?这技术也太夸张了吧?
曾以柔脑海里闪过这个荒谬的念头,就再也顾不上想其他的问题了,贪婪地看着曾若兰,想把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以防自己忘记。
却不成想,一个巴掌就呼在了她的脑袋上。
“好疼呀!”曾以柔摸着自己被打的脑袋,委屈地看着曾若兰,怎么在梦里也这么暴力,这是报应吗?
曾若兰把旁边凳子上的衣服扔到曾以柔的身上,不客气地说道:“快点起床洗漱吃饭,现在都七点了,再赖床就要上学迟到了!放假了,我不管你,睡到几点都行,上学可不行!你也不想被老师骂吧!给我动作麻利点!”
说完,曾若兰就转身出去了。
曾以柔摸着被打的脑袋,被自己的衣服呼了一脸,扒拉下衣服,坐起身,这才反应过来,如果是做梦,不应该感觉到疼,还有手中的衣服,好真实呀,手一摸还能感觉到因为靠着暖气片放着,淡淡的余温。
曾以柔再抬头仔细看着房间,这是她们在石原市的家,那个被卖掉、被遗忘的家,曾经承载了她童年、青少年的所有的欢声笑语。
她痴迷地穿着睡衣起身,摸着乱七八糟的床铺,摸过窗边堆满书籍的大书桌,摸上不高的书柜,视线最后定格在门背后的明星挂历上,中间普天同庆的大红色艺术字体“1994”格外的醒目。
曾以柔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不敢置信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真的能感觉到疼痛,她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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