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珑市是典型的南方小城,潮湿多雨。婚车到达梅珑薛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里刚下过一场大雨,青石板上有些滑。刚下车她脚下一滑差点出了洋相,幸好薛以怀手脚极快拉住了她。
老宅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墙壁有些斑驳。门口的对联是新还摆着好几盆苍翠的盆景,倒是添了几许新意。宽敞的天井下,花花草草摆满了花架,古朴的廊前挂着好几个鸟笼。
庭院竟是出奇的大,中间还有一弯溪流从中蜿蜒而过。一座木桥架在流水之上,桥边挂满了各种兰花,老爷子竟是这般雅致之人。何念念想,对花花草草都能细心呵护的老爷子,应该是个祥和的老人。
事实上,见到薛老爷子那一刻,何念念才知道自己的推断实在是过于片面了。
高堂之上,穿着中山装的薛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自己的孙媳妇:“你就是那丫头?”白发苍苍不怒而自威,乃上位者风范。听说老爷子退休之前,任职某军区司令。年轻时在战场受了很多伤,老了却依旧精神奕奕。
老爷子退休后,并没有留在军区安排的军休所,选择一个人回到老家。大概是因为儿子的离世,让老人有些心灰意冷吧!对于薛以怀父亲是如何离世的,这一点薛以怀绝口不提,似乎成了薛家的禁忌话题。
她不会忘记,那天雨夜他送她回家,她问起他父亲。薛以怀忽然踩了刹车,然后目光森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他冷冷的开了门叫她下车,自己扬长而去,留她在冰冷的夜雨里。
回过神来,薛老爷子的目光堪比X光,就扫一遍都让何念念觉得如芒在背。
问了几句话后,老爷子撑着拐杖走了,端坐在一旁的江心乐这才开口:“老家的婚礼仪式比较繁琐,你们今晚早些休息。”
怀着忐忑的心情,何念念辗转反侧已经难以入眠。身旁的薛以怀却一动不动,安静得呼吸都那么轻微。窗外的微光透窗,他熟睡的脸庞显得格外的柔和,何念念看着他的侧脸渐渐平静下来。
次日一早,何念念换上了龙凤褂,坐在床妆台前闺蜜兼伴娘的宁如姗笑她满身金饰:“果真是土豪金,满满都是金灿灿的俗气。不过,我喜欢!”
梅珑这边的婚礼习俗很繁琐,何念念已经不记得经过了几道程序,还有薛家数不清的叔伯姑姨。好不容易终于礼成了,回到房间,何念念往床上一躺:“早知道结婚这么累人,我就不嫁了。”
宁如姗往她屁股上一拍:“快起来,这床还不能躺!听说还得带个小屁孩过来滚过,说是早生贵子?”
果不其然,宁如姗刚把她拉起来,后脚江心乐就和一群婆婆妈妈抱着一小男孩过来了。小屁孩滚过后,江心乐难得亲切地握住她的手道:“念念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薛家的媳妇了。薛家人丁单薄,妈妈可就指望你早些为老薛家开枝散叶了!”
说着,又将一个小匣子递到她面前:“这对玉镯是薛家老辈传下来的,已经不知道经手过多少代人了,现在我把它传给你了。这其中的重量,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玉镯水润细腻,是羊脂白玉,捧在手中越发觉得沉重。江心乐的话说得很明白,传宗接代是她的任务。她开始反省,难道自己嫁给薛以怀只是为了生个孩子吗?
“念念!”宁如姗在她背后轻轻推了她一下,她一愣对上江心乐的目光这才垂下头:“我明白了。”
酒席结束后,当天她父母就回去了,连同伴娘伴郎。听说,这是梅珑的习俗,新婚女方的父母不能陪女儿在婆家过夜。送走了他们,何念念的脸上有些暗淡。
薛以怀插着两手望天:“我送你的那本书有带来吗?”
何念念一愣随即点点头:“来之前不是你特意交代我一定要带上的吗?你让我带那本书,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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