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送了方舒志回寝室,见他依旧神色晦涩难安,知他还在担忧秦教谕会把他的事情说出去,复又安慰他几遍,说他已经极其慎重地跟秦教谕讲明请勿说出去,那秦教谕也郑重点头答应,那方舒志才安心下来。
忙完这一切,食厅业已休息,午休时间也所剩无几,陆离只得匆匆赶回宿舍弄点储备粮吃。
穆灵均关心问起他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寝室,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陆离只得囫囵道去跟同乡聚了一下,穆灵均听到此话也不再多问。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过了立夏,气温开始渐渐上升,天气也开始躁热起来,夏蝉一天比一天叫得欢快,听在人耳朵里也越来越聒噪。
陆离也已习惯上课下课的修炼院校生活:两天修炼;一天修炼场练术法或者舞刀弄剑,挥枪耍棍;两天文化课,分别是礼、乐、书、数;一天休息日,依此循环往复。
他也给家里写过几封信,给杜若姐写了几封信,还给徐老也写了几封信,都是报平安,说现状,勿担忧。
闷热的夏天过去,小山坳里的稻谷收了又种,又到丰收的秋季。
终于在十月初一前一天陆离回到了小山坳卧龙村。此乃学校的亲民政策:每个学生的生辰可休假十天,学院包送回家,但不包送回学校。如此一来陆离的生辰假期实则只有七天,有三天都在赶路。不过也值得他满足高兴了,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在外久了,儿也想念家呐!
五轮木气车速度飞快地把陆离送到卧龙村村口,陆离沿着他最爱的荒僻小径走回家去。
一路上远远望去,一片片金黄的稻田,望着赏心悦目,鼻间还有微风送来阵阵稻香。有村人弯腰起身,一起一落收割稻谷,偶尔还用汗毛巾擦去脸上汗水,咧咧嘴,脸上洋溢起憨厚的笑容,满足地看着面前的满地金黄。
农忙月是务农人一年之中最忙碌又最开心的日子,播种施肥收获,遵着自然的规律,过好平淡充实的每一天。脚踩大地,背朝青天,平静看着生命在重复中一天天消逝,踏实安详地接受生命的轮次更迭。
陆离脸上带着微笑,看着这条自己走惯的小径,一路寻着记忆中的山楂树走去。
“终于到了。”虽已入秋,但走在崎岖山路里,陆离身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只见他眼前是一棵一丈多高的山楂树,浓密的枝叶间挂着硕红的山楂果,一颗挤着一颗,一颗挨着一颗,像一颗颗红宝石,在秋日暖阳照耀下,亮晶晶的,诱人口水直流。
下围人手可及的果实全部被眼利手快的村人摘光了,只剩下中间以上的还坚定地挂在枝头,陆离想吃只得爬上树去摘。
要不是野山楂长有细刺,否则等来陆离来摘,果子核就留有一地给他。
用衣服紧紧护住裸露在外的皮肤,陆离小心翼翼地爬上树,先在树上过一把嘴瘾。本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过来人原则,陆离只简单地把山楂在胸前衣服揩了几揩,就一颗一颗地把晶莹饱满的山楂果塞进嘴里,感受山楂在口腔里被嚼碎的酸甜,还有酸甜中还带着些许的涩味,极大地满足了陆离的口腹之欲。
“哎,少年人,可否扔几个山楂果给我,人老了,不中用咯,想吃个果子,连树都上不了。”陆离正吃得兴起,一把慵懒的声音在树底下往上传,他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只知道是把年轻的男声,应了一声,就折了几树枝的山楂果扔下去。
“簌簌”之声响起,停下时底下传来一声“谢谢”。
陆离回他句不用谢,又折摘了许多挂着果子的枝桠扔下去。
折摘罢,陆离下了树,才看清刚刚说话之人的容貌:相貌平平,一双风流眼,边上夹有几道淡淡的笑纹,应是个脸上经常挂笑的人。中等身材,一身灰白道袍倒是衬出他几分风流不羁的风采来,黑面白底布鞋粘草黏泥,应是个赶路之人。吃相跟他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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