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安只闷头喝酒,全然不理会江怀律的话。
江怀律点亮了烛火,举着烛台走近,待看到他阴郁可怖的脸色,猛地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从小到大,江怀律还没见他这么失态过,比起担忧,他更加好奇。
“今天不是跟乔吟去逛夜市了?难不成乔吟又爽约了?”
江怀律等了半天,不见谢遇安吭声,急得抓心挠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坛。
“你家大业大还缺一坛子酒吗?不想说,那滚回你自己家喝去。”
“乔吟没爽约,她提前到了,我们一起吃了东西,还一起游船了,她还亲了我,跟我表白了。”
谢遇安要不不说,一说就语出惊人。
江怀律听的眼红:“啧啧啧,这不挺好的,你小子故意来跟我炫耀的吧,装什么苦大仇深?你这要毁天灭地的表情,我还以为乔吟又爽约耍你呢。”
“但我拒绝了。”
“啊?!”江怀律手中的烛台差点摔地上。
“你拒绝了?人家跟你表白,你当众拒绝了?乔吟没把你一脚踹河里?”
“不是呀,你为什么要拒绝?你不是挺喜欢乔吟的吗?”
江怀律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拒绝,更想不通他既然拒绝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愁眉苦脸的?
谢遇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拒绝,我只是不确定,她是真的喜欢我吗?”
她要是喜欢他,怎么会连他们第一次见面都不记得?
江怀律在谢遇安脸上看到了迷茫和纠结,他收起了玩笑的心,认真思索道:“你觉得她还喜欢陆瑾之?”
谢遇安又摇了摇头,“她不喜欢陆瑾之,但,她也不喜欢我。”
江怀律不是谢遇安,无法感同身受他说不清的首觉。
“可我看她真的很努力地在讨你欢心。”
“她以前待陆瑾之也是这样,甚至比我还好。”
谢遇安握紧了手中的玉蝉,坚硬的玉石硌得他掌心生疼。
她可以给陆瑾之西年时间,可分给他的耐心连一天都不够。
好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破天荒了,江怀律听得谢遇安这怨妇一样的语气,忍不住想笑。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再理智的人陷入感情里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还骗我说你是为了拉拢了乔振东,你分明就是假公济私,早早就惦记上了人家姑娘。”
江怀律放下烛台,将小酒坛还给了谢遇安。
“你在这喝再多的酒也没用,我这孤家寡人也给不了你建议,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是惦记人家许久了,但人只认识你十几天,你们对彼此的好感和信任度不在一条线上,你不能用你的标准去要求她,你得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发现你的爱意。”
江怀律拍了拍谢遇安的肩膀:“这就像种花,先撒下种子,每天给她浇浇水,带她晒晒太阳,让她高高兴兴的,说不定哪一天,小豆苗就开出了花,朝你摇头晃脑,笑呀笑。”
给她时间?
谢遇安似有所触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酒坛转身离开了东宫。
江怀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长叹了一声。
谢遇安倒是一点就通。
可他的小豆苗什么时候开窍呀?
唉,真愁人。
明年她就及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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