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的手怎么了?”他忽然道,翻起她的手看。
她的手指、手掌,全是茧子。
“绾绾……”他突然握紧了。
她抽了抽,没抽回来。
奶奶在一旁说,“磨矿石磨的!”说完又是深深的叹气,“让她别干这个了,她也不肯。”
“绾……”他的声音好像突然被卡住了一般,哽在喉咙里没出来。
她再次用力,这回成功地把手抽了回来,“这也没什么,习惯了也不觉得辛苦,反而乐趣无穷,奶奶,我做颜色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啊!”
他忽然一笑,“绾绾如今这手,打起人来更痛了!”
奶奶顿时被逗笑,有点哀伤的气氛瞬间冲淡。
他走的时候,辛绾再次被奶奶赶去送他。
他站在她家院门口,还是那一幕仲春繁花的夜色里,他叫她,“绾绾……”
平平无奇的两个字,每每到了他口中,就像有了音律,婉转承回。
“你看,我总是很听你的话。”他说。
“……”她皱了皱眉头,不懂他的意思,而且,他总听她的话吗?并没有吧?当年他最反感最讨厌的就是她的话,她要他干这干那,不准他这样那样。
“你说不让我叫妞妞,我就不叫,可是你呢?”他突然走近一步,莫名的,院子里的花香好像也逼近了不少,浓浓地迫她的呼吸,迫得她有些窒息。
他又说,“你叫我粟先生。还叫了两次!”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她吐了口气,不然呢?真叫你一声哭包,你敢答应吗?
“我走了。晚安。”他却没说该叫他什么,就这么转身上了车。
她目送他的车渐渐远走,鼻端的花香好像也渐渐淡去,她缓缓地,释放出一口气来,呼吸渐渐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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