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同为皇亲国戚,安和县主便与长宁郡主走得很近。安和县主虽爵位比长宁郡主低,但因比长宁郡主年长几岁,且是正儿八经的宗室女,所以长宁郡主那样清高自傲的人也十分敬重安和县主。安和县主十分随和,很好相处,还常常带着女儿们来赵国公府做客,跟长宁郡主叙叙旧。因此,沈入画对安和县主还算了解,且与安和县主最小的女儿兰书棋很是要好。
如今想来,兰庭光一家都和赵国公府来往甚密,兰庭光若是和沈浩有什么密谋也不足为奇了。沈入画暗想,沈浩送侄女沈阡陌入宫,替他博得圣心牵制杨家女,而兰庭光又使手段把养女兰心调去沈阡陌宫里,配合沈阡陌行事。方才兰心说的很清楚,沈昭容背后势力很大,无人能撼动她,那么这就很清楚了,沈阡陌身后不仅有赵国公沈浩保她,还有兵部尚书兰庭光保她,而她在宫里圣眷正浓,最能给皇上吹耳旁风,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帮沈浩和兰庭光排除朝堂上的异己,如此互利共生的圈子,难怪沈浩在沈阡陌入宫后的几年里平步青云很快就升了尚书右仆射,连兰庭光也于两年前由兵部侍郎升了兵部尚书。如此看来,她之前疑惑过的种种,便都得到了答案。
这时,兰心颤抖着将一只褪色的旧荷包递到沈入画手上,恳求道:
“夫人,这是奴婢的信物,这荷包是奴婢进入兰家之前母亲亲手给奴婢做的,这么多年,奴婢一直贴身放着。上个月,凤藻宫里从前与奴婢共事的尚女官回乡探望她生病的父亲,尚女官与奴婢是同乡,奴婢便恳求她替奴婢去看看老母亲,那尚女官说,奴婢的母亲思念奴婢,日日以泪洗面,眼睛不太好了,如今年岁已大,身体也不行了,只盼着能见奴婢最后一面。夫人,求您可怜可怜奴婢吧,奴婢拜托您了!”
沈入画伸手接过荷包,那荷包虽旧了,颜色不鲜亮了,可上面的阵脚密密实实,完好无损。沈入画纤长的手指抚摸过那一针一线,一个颓然老矣的白发老妇人的样子渐渐浮现在眼前,心头一阵悲痛,沈入画喃喃道:
“真好,你们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一个一心一意爱你们的母亲。”
兰心一怔,疑惑道:
“夫人,你说什么呢?”
恍然回过神,沈入画敛去方才的种种羡慕之情,正色道:
“你放心,这荷包我会帮你保管好,待验证你所言非虚后,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宫。”
兰心十分感激地点了点头,补充道:
“夫人,其实你只要能让奴婢与母亲见上最后一面就好,哪怕奴婢日后老死在宫中,奴婢也无憾了。”
沈入画并未多言,只道:
“此处不宜久留,你尽快回去。”
转身离去后,沈入画将那荷包悄悄塞入袖中,朝永和门走去。此时,她心里已做好一个决定,只要查证了兰心所言属实,她无论如何也要将兰心解救出去,让她给老母亲养老送终。那是沈入画十多年生命里一直渴望着的亲情,是她从没体会过的母爱,宋楚音日日只想着报仇,长宁郡主日日只念着沈入墨。如今揣着这个并不怎么好看的旧荷包,沈入画渐渐模糊了眼眶,倘若这个荷包是宋楚音给她做的,是这个她一直仰慕着的才貌双全的亲生母亲送给她的,那她这十多年会不会幸福一点,心里的仇恨会不会淡一点,眼睛里的柔光会不会多一点。只是,没有如果。
一路心绪不宁地坐在马车里,不知不觉已抵达嘉宁侯府。沈入画回府后,本想赶快找杨明昭说一说她从宫里带回的消息,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杨明昭居然不在家。
“夫人,侯爷去了军营,说是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他的伤不是才刚好吗?”
“这……侯爷执意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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